Dec 30, 2008

SSS --- Sun, Sea, Sand

邦咯岛,马来西亚半岛西岸的一个过气度假胜地,要东岸不是刮东北季候风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去停泊岛或热浪岛,而不是到这儿。

海边度假,无非就是三个S,就是海水Sea,沙滩Sand,阳光Sun。邦咯的过气,主要是出现了有更好的海水和沙滩的度假地被开发了。那清澈见底的浅蓝水质,成群的七彩鱼类和成片的斑斓珊瑚,缤纷得让人兴奋不已;那在阳光下刺眼的洁白粉细的珊瑚沙,是很早期就被开发的邦咯所无法媲美的。

不过,就是因为它过气,人不太多,在沙滩上可以享有难得的宁静,还有宽大的活动空间。我们沙滩上的驻点,左右两边五十米内没有其他人的驻点,沙滩上也甚少有人走动,可以放心的把东西往沙滩上一放,就可以畅游到海中央,就可以划舟四处去,就可以安心晒太阳睡觉,就可以不加约束的让小孩子自由的耍闹。

这样的过气海边沙滩,其实还玩得蛮轻松愉快的。

Dec 21, 2008

唱大风

“来来来,都把杯子端起来,… 今晚大家好好的吃一顿,多喝几杯。”

一张十人桌,围坐了十四个人,顿时响起了清脆的瓷器碰玻璃的杂乱音符,大家都用杯底轻轻敲蹬在桌中央的玻璃转台,以代替与对面座的同事碰杯。

这顿饭,慰劳所有为展会付出努力的同事,也庆功,因为已经与三家外国公司开展了工程的初步研究和洽谈。这顿饭,大家都放开的吃,放开的喝,放开的笑谈玩闹,相当尽兴。

送走了所有的人,我也搭的回家。一上车,我嗅到车上有一股很浓的酒味,想下车,可是车子已经开动了。深呼吸了几下,觉得这酒味还是很浓,我就对司机说:

“师傅,你…喝酒啦?你要…小心开车哦,喝酒…开车…是很危险的。”

“我没喝酒。”

“还…狡辩,我一上车…就…嗅到…很…很…很浓的…酒味儿。”

“是你上车我就嗅到很浓的酒味儿。”

“哦,…对…,我今天喝酒了,…哈…哈。”

我酒量浅,今天是喝多了点,有点高,全身有如燃着的火炉,舌头都打结了,但是脑子还是蛮清醒的。对刚才恶人先告状的失态,独个儿痴笑不停。

那清醒的脑子正想着很多事儿,而耽心的却是那三家的工程如果真的谈成了,以我们现在的规模,要如何去落实那还有一大段的实力差距才能完成的工程。真的是两难,成也难,不成也难。

车子正好经过德胜门,四九城保留下来唯一的一个外城门,很想要司机停车(那儿是不能停车的),爬上去,站在城楼上,敞开胸膛,迎着北风,高唱《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Dec 17, 2008

接到北京派出所的警告

在北京的十五天免签快到期了,赶紧到出入境管理处去延签。从来没有办过延签,特别是在中国境内办,所以对办证的程序和文件要求不甚了解。

到了管理处,才知道要需要蛮多证明文件,尽管有些文件好象对办证不是那么重要,但是还是得去办,不然完全不受理。在所需的文件里,就是很不明白为何需要有个银行户口证明。

然而,折腾最长时间的是住宿证明。由于这次是住在宿舍里,并不像住酒店有完整的入住证明,于是必须到该区的派出所去开住宿证明。到派出所办证明时,又有些始料不及的状况。

“你是几时入境的?”

“十二月二日。”

“哟,今天已经是十六日了,办不了了。”

“为什么?请帮个忙把,我想先开个住宿证明,不然不让办签证。”

“不是,你必须在落地后二十四小时内,就应该到这儿来报到,你看你看,现在都几号了,你看墙上的告示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

“大姐,您看我这不是从新加坡来的嘛,对这里的规定确实不了解,请您通融通融,给送开个证明吧。”

“不是不给你办,是你违规了,我要办了,领导要处罚我的呀,明白不?”

“那我现在怎么办?”

...大姐思索了一会儿,说:“可以办,不过要先罚款五百元。”

“但是大姐,我确实不知道有这个规定,要是知道我一定早来报到了。”

大姐翻开我的护照说:“但是你一年来中国十几次,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以前都是住在酒店里,这次确实是第一次在宿舍里住的。...”

...大姐又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不罚款也行,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书面警告,才能给你开证明。”

接着,就把我护照上的资料输入电脑,扫描了照片存档,然后开了一张正式的警告给我。过后才开了一张住宿证明给我。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接到了一份派出所的书面警告。

Dec 16, 2008

一个误会

朋友从新加坡打电话给我,也没看清楚来电显示,就接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上地这儿,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另端忽然寂静了好几秒,接着就挂断了。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Hello,can I speak to 某某某?”

“我是,... 是你刚刚打的电话给我吗?”

“是呀,... 你怎么说你在上帝哪儿?”

“对呀,我们办公室是在北京海淀区上地这儿呀,是上下的上,天地的地。”

“天呀,你不说清楚点,差点给你吓死了。”

...

Dec 15, 2008

彩绘蓝天

展会结束后的周末,北京用阳光和蓝天为我们庆贺。

今年已经五次访京,第一次见到这么蔚蓝的北京天空,况且不带一片云彩,难得。

那久违了的金色温暖阳光,斜照着大地,让人禁不住要走在阳光里,去接受这无量的大自然恩泽。虽然天还是很冷,就为了享受阳光,也为了松懈一下过去两个星期绷得很紧的神经,就户外活动去了。

很悠闲的逛了雍和宫,孔庙,国子监,天安门广场,琉璃厂街,及奥运体育馆。不时还一直抬头望一望那尉蓝天空,那天空太迷人了,因为北京人把它彩绘得太漂亮了,尤其是天安门广场和奥运体育馆广场。蓝色天空,就是他们的巨型画布,就是他们的辽阔舞台,不停有不同的角色登场,飞舞,飘扬。

他们演绎的是没有剧本的舞剧,体现的是和谐的梦想。老鹰,蝴蝶,蜈蚣,金鱼,京剧脸谱,飞鸟,还有奥运福娃也来凑凑热闹。

看他们轻松的放着风筝,我们也买了一只蝙蝠,试着放一放。才发现北京定向定速的风力,是放风筝的好地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蝙蝠高高的放,加入他们的团队,舞入他们的剧场。

这两天,很畅快,感谢北京。

Dec 13, 2008

展览会点滴(四)

国际展览会,自然有很多海外的参展商和参观者,当然居多的还是中国的参观者,而且都来自东南西北各大省市。

参展前,我和两个台湾的同事都以为只要能用普通话解说,大致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开展后才知道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参观者当中,有好些年纪比较大的,是不太能说普通话,我们对他们用家乡话的提问,都听得很吃力,有时还要求他们重复好几次,甚至请求他们说得慢一点,才能勉强明白他们的意思。

我比那两个台湾同事稍强一点,由于对各地的语系接触得多,还能分辨得出云贵川,两湖两广,山东山西陕西,闽潮,还有江浙一带的分别,东北语系和北京话很接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两个台湾同事一碰到这样的参观者,就把我出卖了,推到前线去现丑。

其实公司要我们到展会上去帮忙,主要是让我们去应付那些说外语的老外,而我们却觉得我们有点多余。因为发现,很多外籍的参观者,他们看上去就是金发蓝眼的老外,或是碳黑到只能看到两只眼珠子和一排洁白牙齿的老非,当我们上前去用英语和他们交谈时,他们竟然是用一口非常流利的普通话回应我们,有些的京腔还比我们标准。虽不至于无地自容,还是蛮汗颜的。

相信这些能人异士已经在中国学习和生活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由此就能看出中国已经是能海纳百川的大国,北京和其他大城市,已经是国际性的大都会了。

展览会点滴(三)

在展览会里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参观者,有来找商机的,有来找灵感的,有来试探市场动向的,有来探望老朋友的,有见新欢的,有相互切磋的,有秘探敌情的,总之是各有任务,各怀鬼胎。

所以咱们在推广新产品时,要非常谨慎,不能见人就说,要稍微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后,才能见人说人话,见鬼就说鬼话。因此心理负担特别重,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里就累得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吃,只想一觉到天明。

谁不想付出一番努力後能看到一点结果,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天不须从人愿,也不曾轻易从人愿。经验也告诉我,在展览会里得到的和建立的联系,如果能有一成有后续的跟进的话,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虽然是很微不足道,但对想把品牌打响的新进公司来说,这点微落的希望也不可以放弃。

到处参展的这些日子以来,也能悟出一些哲理:那就是种瓜得瓜是一种期盼,也是一种结果;相反的种瓜不得瓜就是一种失望,是另一种结果;种瓜未必得瓜则是期盼和失望之间,得与不得之间的一种理性;最难得的就是种瓜不求得瓜,那是一种境界了。

Nike 的广告词:"Just do it";印度圣雄甘地先生的话:"Whatever you do will be insignificant, but it is very important that you do it" 就有类似的境界。

尽管对一个想要求存的企业,这种境界只能是一个奢望。

展览会点滴(二)

到展会上参观的人有很多种类,但是在北京展有几种人是我参与过的其他国际展会里没有见过的。这里并没有贬低中国人的意思,只是提出来当作是反面教材,希望能借此提高中国参观者的素质。

有一种参观者,对展商的产品或功能服务,更本没有认识,也不感兴趣,他们只是到展会来索取免费赠品。我们在送出赠品时,一般上都会连同公司的产品资料放在袋子了一起送出,并要求他们留下名片或写下个人通讯方式,以便日后联系。可是随后就会发现除了赠品外,很多展商包括我们的产品资料甚至连同袋子,在垃圾桶里出现。

有些还理直气壮的只要赠品,不要资料,要求他留下名片时,他竟然说:“给或不给,说一声不就完了,还搞那么多事干啥。”弄得我们啼笑皆非。

其实那些赠品也不值多少钱,他们却肯花十元的入场费,去搜刮这些免费赠品,实在令人费解。我们因此猜想他们可能有什么办法,取得免费入场卷,或是非法“偷渡”进来的。

还有一种就是典型的“加隆古尼”,他们是带推车进展场的,到处搜刮纸质的印刷品和纸袋,在展位上能拿多少是多少,连前一类参观者丢在垃圾桶里的,全部装在推车上,一车一车的往场外送。对这类的“绿色”人物,虽有意见,却也无奈,毕竟他们对物资回收和再循环在出力。

最可恶的是一种不明白他到展览会是干啥的,“农民”装扮(抱歉,并没有侮辱农民的意思),就是漫无目的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有些还一面逛一面嗑瓜子吃橘子,然后瓜子壳果皮就随地乱丢,好象是在划地佔地盘。有一些更是在我们面前,咔吐一声,就把痰吐在地毯上,把我们都看傻了。

我有一个梦想,希望这几类参观者,在以后的北京展里,不再出现。

展览会点滴(一)

北京的安防展今天结束,咱们的首个独立展览算是蛮成功的,至少达到咱们预定的目标。

但是整个过程很不容易,咱们的展位是采用组合式,自己拆装的设计。北京的天气冷,展览馆在展会开展前是不供暖的,所以咱们在开展前的两天展位搭建期间,是要在近乎零度的室内温度下工作。穿着厚厚的御寒衣物工作显得很笨拙,又不能戴上手套,因为很不灵巧,所以冰冷的手被尖利的工具电线和配备划破了,也没有什么感觉,到了晚上才发现已经伤痕累累。

有了这样的体会,真的很同情和佩服那些在展厅户外工作的人员,尤其是在展会期间的那些礼仪小姐,在那么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件红色的旗袍和批肩,还要笑脸迎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重阳真人传授的内功。

虽然中国举办这类的国际展览会,与其他国际举办城市比较起来,在组织和管理上,还有一段差距及有待改善的地方,但有一样我觉得很舒服和亲切的,就是午餐总能够吃上一份热呼的中餐盒饭,而不是那种冷冷的火腿芝士三明治。

来年的北京展,咱们还来参加。

Dec 6, 2008

大冷天。涮羊肉。爽

周六的傍晚五点半,北京天色已经黑压压的。完成了展览会的大部分筹备工作,就只剩下明天到展馆去,把咱们的摊位搭建起来。

过去两年,咱们都是借助于一家较知名的厂商,在他们展览摊位的一个小角落,展示产品。由于效果差强人意,加上咱们的产品已经日趋成熟,想打响自家品牌,就决定从新出发,自己参展。

这半年多来,在一些年轻又有干劲,来自北京和台湾同事的配合下,咱们的展示摊位从整体概念、广告词的构思、展示的主题设计、摊位的架构,都一一落实了。北京的展览是咱们的第一个独立展,也是来年策划好的七个国际展会的试验场,现在是万事俱备,就欠东风了。

回宿舍的途中,迎面的刺骨寒风,吹得让人有点寸步难行,就转进街边一间有热气冒出来的餐厅,才发现是吃涮羊肉的。三人对望了一下,也不用多说一句话,就很有默契的走到桌旁坐下,立刻开始点菜。送上来一大盘堆得像小山,切得很薄很薄,一卷一卷鲜红色的羊肉和肥牛肉,还有白菜冬瓜豆腐鲜菇粉丝等等,汤一滚就烫涮,然后沾点各式各样的酱汁,大口大口的吃。一面吃,火锅的热水气不停的望脸上送,不一会儿,面颊和手指都开始有知觉了,东西是越吃越有味道,越吃越暖和。不知不觉的,又加点了一大盘的鲜羊肉,和蔬菜粉丝,吃得很有满足感,从头到尾也没流一滴汗。这大冷天的,吃涮羊肉,真舒服,怎一个“爽”字了得?

步出餐厅时,饱足的肚子里像有一个火炉,再冷的迎面寒风也挺得住,身体里像充满能量,等待明天出击。

Dec 4, 2008

上网排解寂寞

这次在北京呆的时间比较长,三个多星期,刚好宿舍又有空位,就被安排住了进去。由于没有住宿舍的准备,很多个人用品都欠缺,还好同住的能借的就借,能给的就给,体现了守望相助的美德,在深圳住员工宿舍的感觉又回来了,又回到拿着装满洗刷用品的面盆,到共用的澡堂去洗澡的日子了。

宿舍的条件当然没有酒店舒服和方便,却有一点可取的就是决不会寂寞。以前在深圳的宿舍里,晚饭后可以串串东家喝喝茶,串串西家下下棋,或聊聊天闲话家常,看看电视等等。

现在的宿舍,条件显然比以前好多了,却也因为条件好了,住宿舍变得寂寞了。同住的和隔壁房的,一吃饱饭后,就是躲进房里,在自己的床上或书桌上上网去了,根本就没有交流沟通。一上网进去他们自己的世界,身旁的同住马上成了陌路人,感觉很冷漠,就像外面零下六度的飕飕冷风,尽管供暖很足的室内是很舒服的温度。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代科技能造成这样的负面效果,也是始料不及的。面对这样的冷漠,也只有顺应潮流,上网来排解寂寞了。

Nov 30, 2008

不想想起的事

看到孟买事件的报道,有一种尘封已久的恐惧,涌泉似的脉布全身神经。那是一种始料不及的状况,在身边突然出现,让人震愕的怀疑下一秒是否还能活着的恐惧。

十八年前,长驻深圳一家有两千多名员工的电子厂。在当时,整个厂区在深圳算是颇具规模及设施齐全的,除了厂房、员工宿舍、食堂、副食店、理发店、单车修理店、篮球场外,还有一个其他厂区少有的康乐大楼。楼里有一间小型电影放映室,而楼的顶层,还有一个当时算得上富丽堂皇的卡拉OK兼舞厅。

舞厅当然成为工会,部门,和各个团队举办大型康娱活动的场所,而我们这些海外派驻的中层管理人员,常常是座上嘉宾。舞厅也成为周边厂区的工友喜欢来玩的地方,举办大型活动时,来的人都很杂,也没有办法完全阻止非我厂区人员参加,也不能控制这些外来人员的背景底细。就这样,问题来了。

多数是因为争风吃醋或者三教九流朋党间的恩恩怨怨,打架,殴斗,群斗,摔啤酒瓶对打的流血事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很多这类事件,在我们眼前活脱脱得上演,弄得我们很害怕到这种场合去参加活动,但有时很难拒绝同僚的盛情邀请。

有一次,我们很投入的参与游戏节目及尽兴在跳舞时,在完全没有防备的心理状态下,就在我们身边不到一臂之遥的小酒桌坐着的两个人,突然站起来大声吵架。被震耳的声浪镇了一下,定神望过去,见两人像推手般的快速舞动双手,没一会儿,一人用手捂着面颊,转身跑开。他捂着面颊的那手,鲜血从指缝间涌流出来,哀嚎的跑。另一人则手握着有血迹的军用匕首,从我们跟前,擦身追上去。

事件全程在眼前发生,太快了,太突然了,我们一时不知咋去反应,只是茫然的沉浸在恐惧中,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自问刚才那幕是真的吗?自问我还活着吗?

类似的事件,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后来也遇上几次,虽然没有那么近身上演,但是习惯了,麻木了,胆也大了,能镇定对持处理。虽然有人曾亮出一把短手枪,还有人曾亮出一个他声称是土制炸弹的东西,他们都一一被保安制服了。

后来发生这类事件时,虽然恐惧还是存在的,但是我们能够镇定处理的背后,是因为我们有一支经验丰富的退役武警组成的保安团队撑着的。

Nov 28, 2008

对人祸很不满

世事难料,运程书籍上说了,这两个月会很顺利,但事实却不是那样,可能运程没能算准的是人祸。

最近在曼谷和孟买发生的人祸,给自己的行程造成很大程度上的影响和不便。

这次的行程很紧,印度的研讨会结束后,紧接着到北京展开展览会,中间完全没有空档喘息。当然,最理想的安排就是从新加坡直飞新德里,然后从新德里直飞北京,再从北京飞回家。然而,这安排不仅牵涉到不同航空公司的单程机票,航班不多,机位不好定不说,那票价基本上等于三张北京的来回机票。

次选是找一个中转站,然后从中转站飞新德里来回,再飞北京来回,然后新加坡来回。以三个目的地的位置来看,曼谷就是最佳的中转站,而且票价也相对比首选低一点。可是曼谷人的偏偏在这个时候瘫痪了机场,没办法,只有放弃这个选择。

最终选择了一个最差的安排,从新加坡飞北京来回,从北京飞新德里来回,也就是说走了比直飞多六小时的长路,绕道北京飞往新德里。唯一的好处是,这个安排的票价,只有首选票价的四成。

一切就绪后,却在早上接到紧急通知,说因为孟买的爆炸事件,印度的研讨会取消了。失望的赔钱取消了从北京飞新德里德机票,却又发现我因此将会在北京逾期逗留,只剩下两天的时间,明后天又是周末,根本没有时间办签证。现在还很没有头绪的寻找其他途径。

其实,这些问题都是钱在作怪,若舍得赔钱,或赔得起钱的话,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是觉得这样的赔钱法,不值得,所以现在还在烦恼着…

Nov 27, 2008

自己主宰生死,能有那么容易吗?

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安乐死。

前阵子,两大宗教团体宣布不赞成安乐死,因为它否定人的价值。报章上也出现很多争论,有弹有赞,大至从哲学宗教律法,甚至从社会资源的角度去探讨,小至从个人苦楚和亲人经济负担为着眼点,各有各的说辞,各持己见。

在这里,只想问一个问题:在情感上,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有那么容易吗?

从生理层面来说,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就是说自己的生命,不是自己能够主宰生死的。

就社会情感的层面来说,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成长,从受苛护到独立,从自组家庭到苛护下一代,有多少的人和人之间的情感联系。有多少令人担心的忧思,有多少令人牵挂的不舍,又有多少人会为你的一切担心和牵挂。

就好像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族或不只两个家族的事,人从出生后和社会产生情感上的接触交流,生命就不再是自己的,是从你放射出去的每一个情感连结点有切身关系。

如果有一天,必须决定主宰自己的生死时,自己当然不会大义到考虑哪些屁哲学宗教法律或社会资源的问题,最上心的当然只是对身边情感联系最强的亲朋好友的牵挂和不舍。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撑也要撑到最后一口气,不轻言弃。

反过来看,能决定放弃自己生命的人,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任何情感联系让他觉得值得坚持下去,这是一种很可怜的处境。

各位,以这个比较人性化的基础,如果你是赞成安乐死的,足以令你改观吗?

Nov 24, 2008

不停的变化,才能精彩

侄儿和外甥,像现在很多青少年一样,都留了一头很不像样的头发,不是披头散发的,就是杂乱无章的。每次老爸一见到他们,总会忍不住地唠叨一阵,弄得老人家血压飙升。

虽然自己对他们的外观也挺不顺眼的,但也只能对他们好言相劝,或用嘲笑式的语气去表达一般人对那种发型的看法,希望他们能够自觉地,自愿地去理一个像个男孩样的发型。

毕竟,盲目的跟随潮流,是他们那个年龄层的人必定会走过的路程。自己也曾走过那种轻狂的年代,也曾留过披头四的发型,也曾穿过喇叭裤,也曾用挑战对抗式的心态,去对待父亲的种种约束。现在回望,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大罪大恶的,也算不枉年轻过。

变化才是永恒,小至发型潮流,从七十年代的嬉皮士,到电发,到雅皮士,到染发,到现代的无章发,大致国家的状态,从七十年代的 keep Singapore clean, 到八十年代的keep Singapore green, 到九十年代的keep Singapore lean, 不也一直在变化吗?

每一代人都有那代人的精神面貌和价值观,上一代人的价值观,强加在这一代人的身上,就是老土,就会格格不入,产生代沟,就会有冲突。

“如果全部的男人都只有一种发型,不就成了部队兵营或集中营了吗?”对老爸这么说。

坦然去接受新事物,和谐共处,世界将会是多姿多彩的。希望老爸能“大其心,容天下之物”,也希望自己能。

Nov 22, 2008

年底。长假期。冷清

到常去的小店用餐,见只有小猫两三只,以为是金融海啸的效应,小店老板更正说,是年底长假期的常见现象。

想想这也对,自己是个一旦遇到塞车就很烦躁的人,平时就像7-11便利店那样,早上7点之前要赶在塞车前上路,同时也避开ERP的收费,晚上就等到交通高峰期过去了,才回家。可每年长假期期间,平时的高峰期,路上的交通是通畅无阻,就连在地铁车厢里,也可以做做伸展运动。

这才感觉到,我们的学生大部队,以及学生的后勤部队,如校车及亲自送孩子上学的家长车队,是如此庞大。他们对社会的运转,起着极大地影响。年底长假期期间,学生及后勤部队不出动,加上很多家庭会举家出国度假,我们的人口,好像瞬间少了一半。

小店坚持现做现卖,做的都是熟客和回头客,对这样的长假期效应的感受,应该是蛮准确的。

Nov 20, 2008

狮城的树

心痛,岳母家外头的大路,为了把路面加宽一米,整排的参天大树都被砍光了。

全世界的树,活得最艰苦的最不安的,要算是新加坡的树了。

新加坡老是对外宣称它是个“花园城市”,且不去管它是把花园建在城市中,还是把城市建在花园里。树,作为一个花园城市里不可或缺的分子,却常常要和城市发展争地,但是一旦争了起来,却往往是败仗的那方。

譬如前些时候报章上用了很感人的字眼,报道了一项在巴耶里峇的地铁工程为了保住一棵树免于被砍掉的命运,令公路改道从树的左右绕过去,还拍了一张那棵可怜树的照片。作为一个在那一带住了三十多年的人来说,就觉得太可笑了,因为在那张照片右側的镜头外,有十数棵更高大的树,在保住那棵树的同时,全被砍掉了。

又譬如几年前报章上大事报道有一棵几十岁的老树,被绘测师把它从一片提供它自然生长环境的树林中,劳师动众,花了五六万元的搬运费,将它移走,种植在第二科学园区的一栋大楼中间。然后在大楼里,又照灯光又喷水雾,想方设法,劳力伤财,去模仿营造它的自然生态环境好让它能存活。

再譬如几十年来和我们相安无事,已经达到生态平衡的热带雨林树,由于壮大和落叶多,打理起来麻烦而且费用高,不符合经济效益,所以就砍了而改种芭蕉树,因为它矮小落叶少,打理起来省事费用低。后来蚊害严重,劳民伤财请来外国专家评估调查,才发现芭蕉树的叶基是蚊虫的繁殖黑区。这是一个很冷的笑话。

好多年前,我家楼下有两棵数十岁的大树,枝叶茂盛,还季时性的开花送香,是遮阴纳凉的好地方,还是街坊晨昏遛鸟和情感交流站。后来莫名其妙得被砍了,找了居委会的理事,说是患病了,必需砍了。原址上从此没有再种上任何树,而是竖起了二三十枝旗杆式的鸟笼吊架。没有了树荫,没有了花香,没有了鸟鸣,从此这情感交流站就荒废了二十多年。

前不久,本土最后一棵硕果仅存的一百五十岁樟宜树,很轻易的就被衙门里不小心误选出来的脍子手,不小心的错杀了,还刴成十八块,死无全尸,惨不忍睹。草民为它申冤时得到的结案陈词竟然轻描淡写的说“没有关系,还好我们给它留了种,现在可以开始种植,一百五十年后,它又是一棵好树”。

我想,如果绿化环保的概念不改进的话,往后在我们的对外宣传文件里,要称新加坡是一个“城市花园”了。

Nov 17, 2008

再忙,再累,也要。。。

现代都市人最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很忙;很累。

不管是朋友或客户,有机会在一起聊天时,总不免会谈到各自怎么怎么忙,怎么怎么累。弄到自己也没有办法,也要投其所好的说自己也很忙很累,不然,在一起聊天有一种耽误了他们宝贵时间的严重愧疚。

有时间去牢骚自己很忙,是真的很忙吗?还有精力去寻思自己有多累,累到极限了吗?

忙到了极点,累到了极限,也像人的各种情感一样,往往只有在欢乐后的沉默中,方能真正感觉到当时疼痛痴苦。

真正的忙,自己经历过,事情是多得,只剩下一门心思,把手头上的工作赶完,赶紧继续下一个工作。可是刚刚投入下一个工作,刚干完的事儿,马上就忘得一干二净,因为脑子里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记住太多事儿。

真正的累,曾经试过把脚拖到住家楼下,坐着休息,望着只有几步远的电梯门口,却连走过去的力量都没有,就躺下去睡了两个小时后,才搭电梯上楼回家。也有几次在候机室里不停来回走动,不敢坐下来休息,一上飞机坐下来后,飞机还没有起飞,就开始睡,睡足十六七个小时,直到下机。

所以,不敢轻易就喊忙诉累,也学会了,应对朋友和客户喊忙说累时,顺水推舟的,只要一句窝心的话,他们立马眉开眼笑。

“再忙,也要和你喝杯茶 … ”

Nov 14, 2008

固执的坚持,值不值?

一个在服兵役期间的朋友,是我回国期间一有时间一定会找他喝杯茶的人。

尽管他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误会我摆了他一道,刻意避开我。尽管那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受到他敌意的对待,冷嘲热讽,甚至有点恶言相向,都忍了。然而,在时间的考验下,后来也知道整件事跟我完全沾不上边,之间的紧张关系才舒缓了些。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法跨过那坎儿,疑神疑鬼的,对任何人他也不肯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身边本来就不多的朋友,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受了咋样的沉痛打击。

昨天,和往常一样,他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喝茶聊天,我却一反常态跟他急了。

“老兄,每个人的一生就那么几十年,你已经快五十了,还能有多少年让你晃?”

“我在学习,在探讨,在寻找一个理由,就算是死也应该知道为什么要死。”

“我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事情,你也不曾说清楚,但是既然解决不了,就把它放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又何苦一定要追究,弄得自己生活不是生活。你怎么那么固执!”

“这不是固执,是坚持原则,坚持理想,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 live through trouble, not with them。(把坎儿活过去,不要和他们混在一起)你想坚持的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大半辈子的正常生活都搭进去了,坚持个啥,坚持来干啥?值得吗?”

这简简单单的道理,对他,我怎么说得那么费劲。

但是我知道,下次回国,我还是会找他出来喝茶聊天。

Nov 10, 2008

考试,形形色色

人在读书学习期间,要经历大大小小的考试不计其数。与在大专求学的侄女聊起,才发现今时今日的考试,还是和几十年前一样的形式,没有什么变化,就是那一千零一种的Close-book Exam。

我不是搞教育专业的,但是在美国求学时,经历过的各种不同形式的考试,多多少少能感觉到,考试也可以有各形各色,多姿多彩,生动有趣。

有一种叫做“Hinted Exam”,教授会把试题可能用到的一些理论、原理、公式,在黑板上公示出来,所以考生可以不用死记硬背,而把精力全用在思考试题的解答。

和“Hinted Exam”相似的有“Open-note Exam”,就是允许考生带一张标准型活页纸进考场,纸上可以写上任何考生认为重要的,或对考试有帮助的任何资料。

比“Open-note Exam”更升一级的是“Open-book Exam”,是允许考生带任何书本进场考试,并且数量不限。其实大部分考生都很害怕这种考试,因为很多时候,答案或提示不能在书本中找到,况且翻找书本里的资料是浪费时间的,除非对带进场的每本书,都滚瓜烂熟,能准确的知道在那一页能够找到那些资料。所以这类考试,考的是有没有广读书籍。

比起上述的三种,还有一种最至尊的考试,就是“Take-home Exam”。开学的第一天,教授就把试题公开,通常只有一个题目,交试卷的截止日期是学期的最后一课。在学期间,考生可以在课堂上问任何与试题相关的疑问,教授一般上也有问必答。教授也不怕考生互抄答案,或找高科班研究生帮忙,因为考题跟本就没有答案,考的是思考模式。

以上几种,都是自然科学系里比较常见的考试方式,社会科学系和人文科学系还有一种,我们亚洲学生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考试,叫做“Free-choice Exam”。这种考试叫很多亚洲学生不知所措,因为要在教授设定的范围内,自选试题,这已经够折磨人了,还要加上自己决定用什么方式交上试卷。可以选择用论文方式,或演讲方式,或用答辩方式。这种考试,对于习惯填鸭教育方式的我们,真的是开了眼界。当然,他考的不仅仅是对课题的了解,还有融会贯通和创意思维。

从教育理念看国家状态,不难理解为什么美国现在还是一个科学和很多概念思维的创新大国。

Nov 8, 2008

提问,发言,新加坡人

黄钢兄在今天的早报发表了一篇《言多不失,言多有益》的文章,让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年,因为工作上的需要,虽未能得到公司的赞助,还是自掏腰包报读了某理工学院,为期一年半的生命科学夜间课程。生命科学不是我的本科,而且和我的本科相差了一万八千里,就是因为基础知识的不足,我知道作为一个超龄老学生,一定要付出比那些年龄只有我的一半或更小的同班同学更多的努力。

在上课时,发挥了在美国式的学习精神,有不明白的,在恰当的时候,打断讲师,立刻问,有时有一些概念上的问题,脑筋没能转过来,纠缠了好一阵子。这样的上课气氛持续了几个月后,有一次,在我发问了几回后,一个同学很不客气的对讲师说,“你可以把这些问题留到课堂后,你们私底下谈去吗?我们都是白天工作,晚上还来这里上课的,可以不要为了某几个人的个人问题,影响了进度,阻碍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吗?”

我听了之后,惊讶得很,愣了一下,谁能说新加坡人不敢发言?特别是牵涉到他们的个人利益是,他们的发言是又自私又尖锐。也不去和他据理力争,因为知道要对抗的可能是全班同学。

这件小事,就完全不像黄钢兄所说的那样,认为新加坡人不爱提问的问题,是因为怕丢脸,爱面子,怕羞,怕讲错。解决的办法也不会是那么简单的鼓励人们去演讲班,不怕丢脸,大胆发问等就能解决的。

这种新加坡人普遍上在大庭广众面前沉默寡言的现象,是整体的社会和学习生态环境造成的。那些的爱面子,怕丢脸等,都只是果,导因其实是整个社会环境和学习空间里,对那些犯错者,落后者,弱势者,没有一个接纳和包容的宽大胸襟。

Nov 7, 2008

我的香港大哥

这次路过香港,只停留十来个小时,所以就不安排酒店住宿,不客气地挂了通电话给我的香港大哥,“我到你家做厅长,过一夜,好吗?”

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往常即使只停留几个小时,我也会争取时间和他们一家吃一顿饭。这次是因为晚机到,早车走,住在市区酒店的话,扣除往来的交通时间,就没啥时间聚一聚了。

夜里九点半到达他家,他已经买了我爱吃那档口的牛腩面,准备热一热给我吃。虽然在飞机上已经用过餐,但是对香港的牛腩面,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边吃边聊,就一直聊到一点半才就寝,隔天又匆匆一起吃了早餐后,就搭车离开了。

他夫妇俩,也是背包旅行时认识的。一九九一年五月,他们俩背包旅行度蜜月,在杭州准备上黄山时,我们雇了同一个导游,就这样注定了从此扯在一起。

一起背包旅游,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的一种最佳方式。由于那次的同游黄山和千岛湖所遇到的事情,我们对彼此的性情都有一定的了解,也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交得过”的朋友。

爬黄山时,我膝盖的旧伤复发,爬得慢,他们将就着我,慢慢悠哉闲哉的走。他们和导游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我们就充当和事佬,缓冲缓冲气氛。游千岛湖时,他病了,扶他到医院去看病,帮他跑进跑出的挂号、开病例、送尿液样本、取药、付款。隔天我们那儿都不去,就在旅店里嗑瓜子聊天,让他好好休息。第二天,他觉得好一点了,也可能觉得耽误我们的行程,坚持要去游湖,于是我们就游湖去了。回来后,他病情又加重了,就决定要回香港,不继续他们要到新疆的行程,但却坚持我们继续行程,不让我们送他们回香港。

他们夫妇俩很有意思,我们在火车站要前往景德镇那天,为了让我们能安心继续行程,在确定有机位后,马上要一个三轮车夫赶来给我们报信,并要我们在火车站等他们。他们一取到机票,立刻又赶到火车站与我们送别,那个时候的等待,就像电影的情节那么紧张,他们到达火车站时,我们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互道珍重,火车就要开了。我们共处的十几天,都浓缩在这几分钟里,也就在这几分钟里,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友谊,是一生的。

Nov 5, 2008

老花心境

最近眼睛很容易疲劳,去验了视力,发现在短短的一年多里,度数又加深了五十。对一个不习惯,不喜欢,且大半生都不需戴眼镜的人来说,是极大的生活考验。

戴上眼镜嘛,怪不舒服的,鼻梁上老顶着一个时间久了就像千斤重的负担,两耳上方老被夹得像脑壳快被挤暴的难当。头痛眼水频频来访,读书看报时间不长。

不戴嘛,近的事物模糊一片,稍远一点的,小字细节没法辨见,就连饭碗里吃的东西都全凭感觉。

还没有适应戴眼镜的头几年,老是忘了随身带上它,没能看清想看的东西,就跟自己懊恼生气。习惯戴上它后,因为一般上都戴得低,眼睛向上一提就挤出三江抬头纹,显得老态许多。它,就好像女人,有她烦,没她难。

经过这些年,也悟出了,老花可能是老天赐给壮年人的一个启示。好像是在提醒上了年纪的人,眼前事小事细事用不着看得那么清楚,能看清远处,要看清大局,才能心宽,方能海阔天空。

这些日子里,也越来越会欣赏朦胧美了。

Nov 3, 2008

长安街的夜色

接到一个紧急通知,我们分别从三个地方,三天内都赶到,因为某机构的亚太区分舵主,有意在北京参展期间,和我们会一会面。

第二天一早,马上就到会场去拜访那位舵主,当然是没能见着。他可是亚太区的掌舵人,可忙了,哪能说见就见。他也好象没有交代下和我们会面的事情,以至在会场的一些主管,也全然不知有这么一回事。几经周折,才打听到当天晚上他们机构有一个慰劳参展员工和答谢顾客的晚宴,就决定去碰一碰运气。

到了宴会现场,通过引见又引见,总算见到了舵主了。虽然能够争取到这次的会面机会,对我们是蛮重要的,对舵主来说我们也只是他众多供应商里的一个。他淡淡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要我们和他的助理另约个时间详谈。我们照办了,但是他助理没能立刻定下一个时间,要我们回去等电话。

回去等电话,好熟悉的一句话,要是面试工作时听到这句话,一般意味着没有什么希望了,心情就象北京当晚下的那场冰冷的雨。

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心里根本没有底,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产品?也不知道这次的会面,他想知道什么?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敢怠慢,一面“等电话”,一面分析和猜测他的招见的用意,希望能做足应对的准备。就在这样等待的煎熬下过了两天,眼看展会就快结束了,心里着急得很。在我就快放弃希望的时候,电话来了,说隔天,也就是展会的最后一天下午三点,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介绍我们的产品。

到了会面的前一刻,那助理却有点刁难的跟我们说,舵主已经很累了,要我们尽量缩短时间。这下子我们准备的东西完全派不上用场,一面走向舵主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愁着,明白这次的机会一旦搞砸了,就很难再有第二次机会了。一步一步走近舵主时,心里一直琢磨着要怎么用精简的三言两语,能震撼的吸引他继续地听下去。

我记不起当时说了些什么,但是舵主听了我们四十五分钟的讲演,后来留下总工程师继续和我们谈了四十五分钟。

一个半小时啊!我们太兴奋了。当晚用大盆的香辣蟹和水煮乌江鱼,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他们各自回去休息后,我独个儿在醒神的冷风中,沿着弥漫着历史味道的长安街,从西单漫步到东单。个把星期来,没有那么轻松过,长安街的夜色真怡人。

Oct 26, 2008

我那部老爷车

那部跟了我快二十年的老爷车,在第二个十年的COE快要期满之际,是时候要决定它是去还是留。很难,真的很难。

那车是我爸在我毕业,刚刚参加工作后,觉得我需要一部车,在我极力的反对下,背着我偷偷买的。知道后我有点不高兴,但是米已成饭,也拿他没办法。可我依然没有开车去上班,为了这事儿,他天天给我脸色看,觉得我辜负了他的善意。虽然我不停的解释说,才刚刚加入公司,对整个环境和人事情况都还没有摸清楚,就冒然开了一部新车去上班,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反应。然而,他一句也听不进去,认为车子凭什么会和人事扯上关系。

要知道,车子,在新加坡不仅仅是一个代步工具,在很多政策的推波助澜下,它已经是身份的象征,它已经是炫耀财富的商品。试想想,当公司里很多资历比我老的同事,都还在挤地铁搭巴士上班时,一个刚刚毕业的小伙子,大摇大摆的开一部中档新车上班,给人家留下的是什么印象。

那时候真的是两难,和老爸的冷战持续了两周后,为了让他舒坦点,我投降了,开车上班去。但却是偷偷摸摸的,怕让人看见,把车子停在远一点的隔壁街,或隔壁栋的停车场。当然,这样哪能瞒天过海,没多久,事情就败露了,大伙儿都知道了。

最重大的一个变化,直属老板对我的工作诸多刁难,非权限范围内的工作多了许多,由于是非权限范围内的工作,功劳当然不会是我的,但是没能完成的话,责任在我。有些人告诉我,谁让我开了一部比那个心胸狭窄的人又新又大的车子。

其实,除了这个重大的变化让我感到无奈和很冤外,其他那些冷嘲热讽的,借车用完了后又不添油的,假意对你好其实是要你当免费司机的,我都觉得没什么。

原来是有点恨这部车子的,想把他卖了,由于老爸的坚持,这车子才在我的生活里留下来。现在,这车子不只是我的车子,后来我陆陆续续的在国外转了好多年,车子成了我们的家庭车,谁有需要谁就用,我回来的短暂时间也能有用车优先权。

现在寻思是该让它荣休,还是要它再为我们劳累多五年?

我偏向于不放弃老年劳动者。

Oct 22, 2008

熊猫。国宝

在北京动物园里看见大熊猫了,各色各样的人,慕名去看大熊猫的很多。我杵着看它们,看了好久好久。

大熊猫,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才初次在世人面前亮相的古老生物。它一亮相,立马虏获世人的心,也同时成为濒临绝种的珍兽。

这么些年来,中国在保护、哺育、繁殖这些国宝的工作上,做得是全心全意,非常到位。这当然除了给大熊猫它们该有的定位,给它们国宝级的照顾外,全民对这些国宝的认同和接受,也是至关重要的。不然的话,那能有那样不用领国家级或世界级薪水的护理和管理团队,全都是该方面的专家,把大熊猫的生命看成是自己的生命,用近乎奉献式的精神,把大熊猫照顾得妥妥当当,活活泼泼的。

在大熊猫的哺育方面,中国提供一套很完整的生态环境,物理方面的和精神方面的。没有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环境,那大熊猫看上去总是有点凄凉,华盛顿动物园和伦敦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就是那样。

最近,也用看大熊猫的心态,杵了很久,看了很久,看我们的国宝:摘下我们独立后第一面奥运奖牌的国宝,还有管理他们的团队。

Oct 13, 2008

开斋节小思

这次回来,开斋节刚刚过去没几天。

马来同胞极重视开斋节,家家户户从斋戒月开始就会筹备布置,就跟华族同胞过春节一样,非常舍得弃旧迎新,把家里布置得很有节日气氛。不知打从什么时候开时,他们都会很一致的在自家的窗外,挂起一串串闪闪烁烁的五颜六色小灯泡,从斋戒月期间,夜夜闪烁到开斋节后一个月。

在开斋节期间,有好多户马来同胞的窗外,都会挂上在夜里不停闪动的彩色小灯泡,以没有经过规划的随性阵式,点缀着每一栋组屋,成为这个城市里的一道风景线。这样的景致,可要比在某些划定的小区里,大肆张灯结彩,更有这个节日应有的温馨气氛。撇开其宗教色彩,我们现在过的很多节日,都太过商业化,就是很欠缺还给这些节日原本的朴实面貌。这也是我作为一个非马来族的同胞,欣赏这个节日的主要原因。

然而,这次发现挂起耀眼彩灯的人家少了很多,很难的才能见到那么几家,有点失落。

但愿这只是现在低弥经济及通胀压力所造成的一种短暂现象。

Oct 11, 2008

热爱太阳

雨后的彩虹,天边高高挂;
晴天的时候,它上那儿逛?

彩虹,晴天就在我家里玩。
从下午三点半,直到太阳西山藏。
墙壁是它们的跑道,天花板是他们的舞场;
书橱里玩捉迷藏,无拘无束的闹。
圆的,方的,条形的,菱块的,有大有小,各展其长。

别看它们不羁,别以为它们爱闹;
只要雨后的太阳一唤招,
马上就集合在天边,整整齐齐列队成弧形,彩绘蔚蓝。

窗沿上各式各样的透明水晶,是它们的屋厢;
层层顺序的红橙黄绿蓝靛紫,是它们的衣裳;
午后斜射的温暖阳光,是它们的能量;
有它们常在家里玩,发现有多一个理由,热爱太阳。

Oct 10, 2008

反向文化震荡

每当初到一个陌生的国度,由于种族文化和政治社会背景的差异,多多少少在生活习惯上会遇到某种程度上的文化震荡。说是文化震荡,是因为往往很主观的,以自身的文化为基准,将他乡的文化和精神面貌放在天平的另一边来做比较。

到过的地方多了,对这样的震荡所造成的冲击都能接受,习以为常之后,反倒是有点难接受回来之后的反向文化震荡。这样的现象很难三言两语说得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能认识到这种反向震荡,不是太过主观自我,就是没能多想。

就说在公共场所最普通的搭电梯吧,我们的同胞就好像很怕和陌生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共处,一进电梯只要没人紧贴身后近来,就迫不及待的按关门钮,赶紧把电梯门关上,只想自己一个人或少数能赶进电梯的人乘搭。进到电梯里就只顾按自己要去的楼层,人多的时候站再按板旁的,也不会问一问够不着按板的人要去那一层楼。在电梯里如果有陌生人共乘的话,他们更是不知所措,电梯里的空气特别凝重,尽量避免有任何的眼神上的交接,那视线不知放啥地方好,只能望着天花板,或电梯的楼层显示板,可以想象如果拍下来的话是一个怎样的画面。

再说扶门吧,一般的人在商业大厦或商场里,都只顾自己推门进入,一走进去后立刻撒手松开,都不会顾及到身后的人,稍微把门挡一挡,方便后面的人不用顶着门关上的反作用力,比较费劲的推门。

尽管有很多说法,认为这是紧张的生活节奏,沉重的生活压力造成的,我认为太牵强了,难道我们的生活节奏就快到必须争取那一两秒的时间吗?

说白了,是一个互动和将心比心的问题。要不,受累我打听一下,现在还有谁记得我们曾经被劝戒要一起绽放四百万个笑容。

Oct 7, 2008

过重阳

小时候背王维的诗:“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说的虽然是重阳,但是因为从来没有过过重阳,这首诗的意义,就只剩下经常被引用的第二句,而且还啥佳节都适用。

直到在大学里以中国学生会秘书的身份筹办活动时,才从中国和台湾校友的传统活动中,知道重阳登高是怎么一回事。这下子王维那首诗活起来了,把思乡写得那么生活化。

要说过得最有感觉的重阳,是在深圳的时候,每次都把车间里的大约两千多名工友组织起来,浩浩荡荡的到市郊的银湖或香蜜湖去远足登高。一路上轻松的说说笑笑,到达高于湖水水位的高地上歇息,有些聚在一起后还自发的表演一些怡兴节目,虽然没有专业水平,但亲切自然还很逗笑。

到了时间差不多了,带头的就会喊道:“水退了,咱们走吧。”然后小组间就一个一个的传话喊下去,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简简单单的活动,但是在保留传统文化的精神层面上,意义很重大。

祝各位,重阳快乐。

Oct 2, 2008

小收获

中年转业,尤其是转换跑道,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与其说是下了极大决心的选择,不如说是想在自己还剩那么一点正义,理想和尊严的时候离开的一种无奈逃脱,不然的话,连自己是个啥东西,都不晓得了。

人,努力不外就是追求平凡简单安稳的日子,但是混了大半辈子,才意识到关键不在于自己想要怎样的努力生活就可以了,而是别人所作的一切,都在左右自己对生活的抉择和取舍。生活就是如此。

后来选择了一条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跑道,希望能摆脱干了十八年的伤心领域,以全新的心理状态,在一个全新的跑道上,重新起跑。

和很多同跑的伙伴比较起来,起跑高地显然比较低,起跑点也明显落后,只有多语言能力和相对沉着的思维方式,能够和同跑伙伴相辅相成。这样的配搭,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比较累的,一步一脚印的摸索着,虽然有点缺乏信心,但是每一步都踏着诚心。

今天,整体上算是成功的完成了一个极关键的研讨会后,同跑的一个伙伴,一改以往保持半个身位安全距离的惯态,忽然搭着我的肩膀并步齐走。他此举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也感觉到,搭在肩膀上的重量,不仅仅只是一只学者的手,还有很多信任和将要接踵而来的责任。

Sep 28, 2008

在台风的上空飞越

飞机在台风的上空飞越。在几乎没有虚席的冷寂机舱里,服务完全停止,空服人员也全都坐定在他们的座位上。茶水间里不停传来物体撞击的相声,头顶上的行李格也在激烈的震动,有些格门弹开了,好象整个机舱就要解体似的。

飞机如过山车般的急速坠降或爬升,心脏差一点儿就从口里吐出来了,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了。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慌张的眼神接触到茫然的眼神,产生了绝望和无助,让人寒到心里去。

这样的状况,对长期常做长途飞行的自己,已经记不清经历了多少回。也很清楚知道,人只要一离开地面,一切都已经交给老天爷了。每次遇到这样的状况,都可以蛮镇定,一点也不害怕的,虽然每次都感到无比孤单。

这次,2008年9月28日早上八点,很奇怪的,突然很想给老爸写封信;很想把以前不敢说的,不愿说的,不曾说的,不必说的,千言万语,一道而尽。

这次,难道,害怕了...

Sep 17, 2008

感受月亮

每年过中秋,都是聚聚餐或游游园看看灯什么的,已经快忘记中秋节的主角—月亮了。

不过这也难怪,要在这繁华,天空很小的都市里,能有机会看到月亮,已经很难得了,更别说能看到一个像样的,迷人的月亮。不知道是不是繁华都市里太强的折射灯光,还是城市的空气里弥漫着太浓的浮悬粉尘,在月明之夜看到的月亮,总是很不真实,很陌生,很遥远。

再来,看月亮这动作,是很有趣的。如果很有兴致,很有心思,特意去寻找它,特意去看它的时候,它并没有那么好看。要像是在和它玩抓迷藏似的,当它从树梢或云端爬出来时,很不经意的被一个抬头看到了,这样充满惊喜的明月,才有意思。

若不是那些讨厌的科学家,现在的月亮上,还依稀看得到吴刚在伐树,玉兔在捣药。月亮就是那么让人幻想,让人沉思,让人迷恋,所以才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所以才会千里共婵娟。

这样的感觉,一定要去一个没有现代污染的空旷地,才能找得到。月亮和我最迷人的几次邂逅,有在四川红原上的,有在黄山排云顶上的,有在热浪岛沙滩上的,这次在美国中西部这种方圆五十米才一户人家的平原上也不错。

还有一个很想去感受月亮,却又还没有去过的地方,听一个去过的朋友说过,那里的星星和月亮,是挂在你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西藏高原。

Sep 9, 2008

山。。。

喜欢登高,喜欢远眺,喜欢山。

第一次上山,父亲带我们上了花葩山,让那好奇的眼睛,看看火柴盒般的货车,看看铅笔盒般的大轮船,看看远处的天边海平线。那座不高的小丘,在小小的心灵里,已经有半个天那么高了。见山是山。

长大了不停在找更高的山,能看得更远的山,从金山、云顶、太平山,到五岳、武当、峨嵋、张家界,一山过一山。山上多了,就会将它们互相来比较;华山险,但是没有桂林拔;黄山秀,但是不比峨嵋柔;武当肃,可是那有泰山尊。除了比湖光山色外,也领略到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道理,还较仙气灵质。

比较不是不好,只是当它成为一种生活习惯后,就不能好好的享受登山的乐趣。就好像认定了“除却巫山不是云”后,就可能没法好好的欣赏排山倒海的庐山云,或千变万化的黄山云了。见山不是山。

而今又再次登上蛇口南山,心中没带别的山,站在顶上,海风拂面,望着远处海湾对岸的香港流浮山,一个只有在南山才能看到的景色。见山还是山。

Sep 1, 2008

泵灯

一天,在一家古董店里,看到一盏泵灯,店主说那泵灯还能使用。我有将它买下来的冲动,但碍于价码太高,店主又丝毫没有让我有讨价的空间,就作罢了。我也相信在印度只需二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价钱,就可以买到类似的泵灯。

想拥有它,是因为对它有一种情意结。

泵灯是我们住在甘榜时的主要的照明工具。天色一暗下来,家里的泵灯就点亮起来,高高挂在客厅的正中央,一家人夜里的一切谁前活动,都在那盏泵灯下进行。我们做功课,妈妈车衣烫衣做衣服,父亲看报看书,爷爷奶奶姑叔婶闲聊等等,都在同一屋檐下,在同一盏泵灯下。

泵灯很亮,灯光是白亮白亮的,比一般用灯芯的土油灯还要亮许多。它不像土油灯燃烧液态土油,而是将土油气化了才燃烧,因此效率高,效果好,而且不像土油灯那么多黑烟。

然而,点泵灯是有步骤,有技巧的。姑且不去细述怎样点灯,这点灯技术的传承,在我们家族里是一件很隆重的事,它已经是家里所有男性的成年典礼的主要仪式。能够掌握这点灯技术,接管每天的点灯事务,就算是成年了。

很可惜的,我接管了点灯事务没多就后,就迁到政府组屋,再也不用点泵灯了。

Aug 30, 2008

自我。服从。信仰

今年初发现了一部电视剧《士兵突击》,七八个月来,到中国各地公干闲暇时,有一集没一集,没顺序,不连贯的前后跳动着看,某些情节还看了好几回,最近才算把全剧看完了。它是极少数能够吸引我追看的片集,因为对剧里的某些情节,有很深切的共鸣。

撇开戏剧所需的冲突和煽情的高潮情节外,它对军队里的军训和生活的描写,感觉上蛮真实的。这样的军队生活,有一个基本理念,不管是在世界上那一个地方的军队,都是一样的:就是要士兵放弃自我。

参加过军训的朋友们一定知道,在训练的过程中,长官或班长总会找一些无厘头,又无法做到的东西给兵士们做,然后就是无理的处罚,还不能够违抗,一旦违抗,无理的处罚就变得有理了。

举个例,他可以要求四十几个士兵,都把手指同时点触在地面上的一片巴掌般大小的叶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叶子周围能够容得下二十几个手掌已经不可能了,何况是四十几个。即使没有犯任何错,长官或班长说你错,你就有错,而且是一人错就罚全体。长官的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跟你说,“有理的要求是训练,无理的要求是磨练。”

总之,就是这样慢慢的磨,慢慢的炼,磨掉你的锐气,磨掉你的尊严,磨掉你的理智,到后来完完全全的放弃了自我。一个没有了自我的人,就会完全不置疑的服从命令。

服役期满后的头几天,觉得天空“明亮”了许多,空气也清甜了些,但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回生活的重心,当时不晓得怎么去描述那种感觉,现在才知道那是找回自我的一个过程。

现在,我也了解到,对宗教的信仰,也同样要完全放弃自我。

Aug 26, 2008

轻松看奥运

冲着是四年一次的运动盛会,电视上直播转播的赛事也多,家里的二老也赶热闹,观看奥运赛事。

除了乒乓羽球篮球足球游泳,这些他们有所接触过的比赛外,其他的项目对他们来说是很陌生的,甚至是天方夜谭。他们很纳闷,为什么摔跤是两个大男人或女人,纠缠不清的拗在一起,到底在比赛什么?不了解反正就是要把对方按倒在地,为何又要分成摔跤赛及柔道赛?不明白举重时,有些举起来就可以,有些举起来后又不算?

尽管如此,在观看时他们还是互相讨论和猜测,仿佛要从中找到一些合理的解释。有几次听到他们推理出来的结论,很可爱滑稽,差点喷饭,就忍不住向他们解释比赛规则,评分标准,等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还是一知半解,但是我很肯定我此举已经剥夺了他们观赛的乐趣,因为解释后的后半段赛事,他们是看得很沉寂,一声不响的。

我才忽然想起,事实和真理就是这种不着边际,轻松对话的脍子手。

任由他们轻松的讨论或胡扯下去吧,让他们好好的享受观赛的乐趣,是对是错并不重要。听到老爸恰似认真,又有点幸灾乐祸的说:“你看那个人把他的国旗拿反了,不知道他回国后会不会收到指它对国家不敬的警告信?”我会心的一笑。

“失败者”的精彩奥运

北京的奥运随着闭幕礼,画上一个漂亮的句号。

每一届奥运,看到的都是那些备受瞩目赛事,荣耀都在那些争金夺银的场面,但是真正能够体现奥运精神的,恰恰是在一些“失败”的参赛者身上,这一届也不例外。

女子四乘一百米接力赛预赛,一美国队本来领先,却在最后一棒时没接好,接力棒掉在地上,但是最后一跑还是倒回头,把接力棒检起来,以那场赛事的最后一名,继续跑完赛程。

女子乒乓单打预赛,一名香港选手在赛程中,腿旧伤复发,但是她还是忍住痛楚,坚持打完赛事,结果当然是她落败了。

波兰的女乒乓选手,右臂残缺,打起乒乓来,身体的平衡和甩动力道都影响了表现,但是她还是努力的用右胳臂轴握球发球,认认真真,可可爱爱的打完那场明知是一面倒,却很精彩的赛事。

女子马拉松游泳赛事,选手们出场时,引起现场观众的哗然,因为当中有一位只有一支右腿的女将,在赛前把她的左边义腿取下来。赛事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当她游完全程时,全场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在某种意义上,她是胜利者。

奥运家庭发展到今天,能够如此壮大,除了有奥运精神的支撑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它能接纳和包容“失败者”的宽大胸襟。

同理,一个国家社会如果能够接纳和包容“失败者”,而不把他们当成“叛徒”般的边缘化,它一定会壮大。

Aug 11, 2008

和自己赛跑

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观看举重的赛事。

举重,除了是个人的体质、锻炼、技巧、判断的竞技外,和其他个人赛事不同的是,它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外在影响的条件下,考验一个人的信心和信念。

举重的竞技场,大家聚集在一起,看看谁能举起最重的重量,虽然大会最终会把能提举最重重量的大力士,列为优胜者,其实每一个参赛的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战场,在和自己赛跑。

每一个参赛者只有三次试举的机会,试举的重量通常是自己体能的极限,试举成功后才可以将重量慢慢的往上加。由于每个人的体能极限各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起跑点,每个人都很努力和尽力的突破自己的体能极限。他们也不在乎别人的极限 是不是比自己高,在属于自己的战场里,能突破自己的极限,就能让他们欣喜若狂。一次的试举失败后,收拾心情,重建信心,在重来一次。

在自己的赛场里,永远没有放弃者和失败者,只有挑战者和成功者。

人生应该也如此。

Aug 8, 2008

归航。停航

老朋友归航了,相聚喝茶聊天。

他随大船环航世界,我们能同时同在一个地方的机会,多年难得一遇。

我们曾有过同样的喜好,一起在海边度过无数的年少欢乐日子,追逐沙滩上,埋身沙堆里,嬉戏浪波中,赛游海中央。听着沙沙浪拍岸,催人入梦宁安眠;望着直直的海平线,想着海的对面到底是什么世界;看着辽阔的海面,老想着如果能成天和大海为伴,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

他毕竟比我潇洒,服完兵役后,毅然就跟上大船远航去了,把我羡煞了。每次的归航的会面,世界各地的风情,洋洋大观的趣事,总是听得我陶醉入迷。他虽然说得眉飞色舞的,但是说事间总可以感觉到一种孤单寂寞和恐惧,特别是在近十年的几次聚会中,一次比一次强烈。

人的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无非就是梦想或信念,破灭了,荡然无存了。

这次聚会临走时,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知道吗?我们喜欢的不是大海,我们只是喜欢海边而已。”

“那你就停航吧。”

“停航?我也想。”

Aug 5, 2008

民办中文教育

极多美国的台湾朋友,都会把社区的台湾人和亚洲华裔组织起来,办起周末中文学习课程,不让自己的下一代,忘了本,腐了根。

这种坚持用自己认为正确的,非主流的教育理念,亲力亲为的民办教育风气,在很重视教育,华人聚居,尤其属于社区弱势族群的华人圈子里,是很普遍的。这种现象可以在印尼,马来西亚,泰国,缅甸,寮国,甚至台湾看得到。

相识的这些台湾朋友,为了那民办教育,从制定课程,选教科书,编写教材,除考题等等,都不余余力的付出。他们有些是有正职的,只能利用夜晚的时间去做这些工作。虽然他们都不是从事教育工作的,也不曾接受过任何什么教育哲学,教育心理学方面的正统培训,但是那份把学生当作是自己的儿女去教育的心思和投入,就很让人钦佩了。

有次闲聊时,失言提问在美国社会里,他们的学生学习中文的实用性。他们说出了他们的心得,让我深思了良久。

“实用性的知识,他们可以在学校里学,我们只教他们中文和中华文化的美德与道德。”

“美国小孩学A for apple, B for boy 的时候,我们的小孩学的是‘天、地、山、石’,但是当他们学造句 this is an apple… I write with a pen 的时候,我们小孩已经开始道德教育了,学的是‘早上见到爸爸妈妈,说爸爸早,说妈妈好’,背的是‘慈母手中线…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精神文化遗产。”

“实用的东西,在一个有道德人的手里,就是有用的,在一个不懂道德人的手里,就大害了。”

“当我看着我的学生,我看到的是他可能会是我年老时在医院为我诊治的医生,也可能是教我的孙子念书的老师,或可能是我们期待了整个世纪的英明总统。尽管他们现在他们调皮捣蛋,成绩不好,我们如果现在没有尽本分,放弃了他们,我看到的未来都不可能实现”。

我久久都接不上一句话。

Aug 3, 2008

13不祥?

西方人都认为13是不祥的,而且还有很多故事来叙述13如何不祥。姑且不去相信这些说法,13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数字,它给人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1除于13是0.076923,后面的数目是 076923 不停重复;
2除于13是0.153846,然后 153846 不停重复;
3除于13是0.230769,然后 230769 不停重复;
4除于13是0.307692,然后 307692 不停重复;
5除于13是0.384615,然后 384615 不停重复;
6除于13是0.461538,然后 461538 不停重复;
7除于13是0.538461,然后 538461 不停重复;
8除于13是0.615384,然后 615384 不停重复;
9除于13是0.692307,然后 692307 不停重复;
11除于13是0.846153,然后 846153 不停重复;
12除于13是0.923076,然后 923076 不停重复

而且这些数目字里面,不是236790的不同组合,就是134568的不同组合。
大家说13是不是有鬼?

Aug 1, 2008

家书抵万金

很惊喜,收到一个朋友从比利时寄来的信,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还在写信,望着信封上手写的名字地址,摸着那久违的精美邮票,闻着那胶水和信纸的味道,乐得我不舍得把信拆开。

这情这景,一下子把我带到那没有互联网,没有传呼机或手机,天价长途通话费的年代。那个时候在美国,即使是在深夜的低廉非繁忙时段,和家里通话十几二十分钟的费用,就相等于一周的饭钱。若非真有必要,一般都不会打长途电话回家,除非有违法的电话卡可以免费使用。

以前的小和尚念经,当时才算对“家书抵万金”有深深的体会。虽然从没中过头奖,但是收到家书时的喜悦,肯定比中百万奖金还要兴奋。不管那信有多少页,总会嫌它太短,总希望能永远看不完,读不尽,还可以一遍又一遍的看,一回又一回的读。可乐的,看一回就笑一回,该忧的,每遍读都锁愁眉。也不知多少回是读着家书入梦的,想想李白有可能和我一样,只是没有他那么好的文采,不然也可能写出像“床前明月光”这样的千古名句。

写家书也同样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好象永远都有说不完的事想说,但是每次都是头脑比手指跑得快,而头脑总是只顾着自己跑,从来不慢下来,看一看手指跟上来了没有才继续跑,每次都是手指没能跟上,就偷工减料,结果写得是乱七八糟。也没有时间去读一遍或重写,急急忙忙的赶快寄出去,然后就是算时间,心急如焚的等待回音。

这种等待的煎熬,书写的充实感,信件的质感,手拿着信件的踏实感,是电邮和互联网的快捷方便永远无法取代的。这些感觉,恐怕以后永远再也不可能享受到了,比利时朋友的信以后也不会有了,因为他的电脑荡机而丢了我的电邮址,信里留了电邮址方便我和他联络。

Jul 22, 2008

古刹听古音

老婆建议在外面吃完晚饭后,到天福宫去听南音。我兴致不高,还是去了。

原来天福宫每年农历二月十九,六月十九,还有九月十九的夜晚,都会举办南音晚会。由福建会馆赞助举办,就在天后宫庙里的小天井处和廊道里,摆几排椅子,庙的前门廊道作舞台,就开始演奏了。

兴致不高,因为下了一整天的雨,才停了没多久,这屋檐还在滴滴答答的。但主要是这南音,对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福建音乐,我是听着南音长大的。外祖父每次吃完晚饭,就会独个儿弹着琵琶,咿咿呀呀的唱,自从他辞世后,有二十年没听了。

虽然南音曾经得过最佳民族音乐的国际奖项,我总觉得它太悲了。南音的主角是它的歌词,音乐只是简单的,间歇性大的辅助式背景旋律。歌词里的一个字,就可以用不同音调音节,咿咿呀呀的拉上十几二十秒钟。

可能是外祖父唱的,尽是些思乡的,思亲的,还有过番客的艰苦生活之类的题材,所以听起来觉得很悲。这一夜才发现,原来南音也像广西云南的很多山歌一样,有着很多轻松有趣的情歌。这一夜才发现,原来还有那么一群热爱南音的人们,还讲得一口纯正流利的福建话。

以后有时间,我还来听南音,虽然他们唱得还是没有我外祖父唱得好。

Jul 20, 2008

走过身份危机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不管是华校生还是英校生,大多数都得面对一番挣扎,给自己的身份一个定位。这身份的危机,在一个以英文为主导的社会里,对英校生的影响不算太大,因为很多都能卸下包袱,还很荣幸能当一个“香蕉人”。倒是像我们这种外黄里不白的人,两头不着岸的;里面变白了,对不起祖宗;不变白的话,对不起自己的肚皮。

能正视身份危机,是在美念书期间,遇到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他们的英语虽然差强人意,却都以能够说母语为荣,当时在一起,感觉他们形象很高大。中国台湾的同学很羡慕我们能说双语,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们只有两个半桶水。半桶中文,半桶英文;中文再怎么好,没有中国台湾的同学强,英文再怎么行,也没有英国美国人棒,两头不着岸。

还有一种很普遍的现象,就是很多美国人,能够包容那些在美国出生,而又不懂中文的华人,但是对来自亚洲,反而不能说华语的,都觉得有点怪怪的。

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扛起那个放不下的包袱,决定做个“芒果人”,不管外面是绿的、黄的、还是带红的,里面永远是黄的,还要是深沉的,浓浓的那种黄。

这样的民族尊严危机,并不是唯一的一种身份危机。长时间在中国和香港工作,对那里的工作方式和思维形式很适应后,不知不觉地把它们带进新加坡的环境,但是却显得相当格格不入,偶尔还有点冲突。这又引发了思维方式的身份危机,常常自问自己到底是新加坡人,香港人,还是中国人。

能解读身份危机,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弱点,正视自己的弱点一样;给身份一个正确的定位,就像克服了自己的弱点;要解决危机,就能往大处着眼,往主线着手。

我希望,未来我不用去面对任何形式的身份危机,因为我是地球人 … 我们都是。

Jul 16, 2008

无怨无悔

看着他把针插在自己的肚皮上时,一股很絮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还那么年轻,上天对他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他父亲五岁时,就随逃难的人流,从云南腾冲到了缅甸。在缅甸北部艰难的山区环境里,挣扎求存和成长,没过上几年的安定日子,又因为政治动乱和战争,逃到了寮国。在寮国结婚生下他,他才念了几年小学,泰北的难民营就成了他们的家。虽然很多年后,他们很幸运的被接过去,在美国落户,但他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了。

失学多年的他,成了超龄小学生,虽然如此,经过一番努力后,勉强高中毕业了,还到大学去念书。在美国那种轻松自由的教育制度下,加上他跳级修读,很多学科的基础打得不好。美国大学的门槛设得低,但是要毕业的话,还是要付出相当的努力的,所以他一开始就念得蛮吃力的。

相同肤色的亲和力,和他那种或许是天生,也或许是在难民营里锻炼出来的豪迈乐天个性,使我们很快成为朋友,虽然我长他很多岁。搬进了合租的房子,进一步了解了他的学业状况后,时常给他恶补学科的基本功,还很严厉的约束他和老美去喝酒胡闹。

他的努力有了成绩,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很有名的公司里打拼了十几年,坐上了部门总监的位子。正要享受成果的时候,健康的红灯,一个接着一个的亮了起来,他才刚过四十。

就像他父亲那样,早年的颠沛流离已经透支他的健康指标。也和他父亲一样,他对我说,要是让他重来,他还是做同样的选择,只要能让他的下一代过得好一点。

Jul 7, 2008

茶餐厅

新加坡近几年开设了好几家“港式茶餐厅”,虽说是港式,却一点也没有茶餐厅的味道,它们顶多只是卖些港式食物的餐厅。

香港的茶餐厅,是很具香港特色的土产,所以每次有朋友到访香港,一定会带他们到比较古老的茶餐厅,去体会这种在世界其他地方找不到的文化。茶餐厅还在2004年9月的一个电台选举中,以1938的高票,获选为最能代表香港的生活面貌。还有一些团体,向立法局提议申请茶餐厅作为,香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茶餐厅文化,其实是衍生自英国人喝下午茶的文化,并将其平民化形成的。这点可以从早期的运作看得出来,早期的茶餐厅叫作“冰室”,只售卖咖啡、奶茶、红豆冰、多士(toast)、三文治。后来为了求存,开始卖起西餐义粉,现在演变成只要能用简单的食材,能快捷煮出来的,能多样化配搭的,西式、葡式、粤式、潮式、越式,泰式,新马式等等,都能卖,这些就是所谓的茶餐了。

这样的中西式混配法,最能从一种饮料中展现出来,就是鸳鸯。姑且不去管这种饮料好不好喝,所谓鸳鸯,就是咖啡参奶茶,用两种西式饮料:一种燥热,一种寒凉,用符合中医的逻辑,让它们对调后,饮其精华:中庸。其他具有中医疗效的饮料还有,热柠檬可乐(治感冒),冻柠檬蜂蜜(降火),等等。

这些都还是其次,茶餐厅的真正魅力,其实是展现在他的高效率和街坊化。

香港是个寸土如金的地方,由于是平民化的餐厅,当然是要能做到价格低廉,客流量大,薄利多销,才能够维持茶餐厅的营运。茶餐厅里的空间,是物尽其用的,只能给你一个最基本的用餐环境,不可能为你提供什么个别的要求。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减少顾客的等候时间,伙计们的动作是比较急促的。他们下单快,送菜捷,清桌迅速。有时会把同行的四个人拆散,分别搭四个不同的台,为的就是能让顾客在最短的时间内吃饱一餐,然后继续忙碌,这也很符合香港人的生活节奏。

因此,他们有一套很独特的茶餐厅术语,听起来生动有趣,所以有时我很享受在茶餐厅里闲坐。当然,鸳鸯(咖啡参奶茶)本身就是其中一个术语,其他还有OT或O叉(柠檬茶),06(柠檬可乐),206(热柠檬可乐),3叉(花旗参茶),走田(不要加糖),飞沙走乃(不加糖不加奶),靓仔(白饭),靓女(白粥),行街(外卖或打包)等等。

茶餐厅还是一个充满活力,能让你看到众生相的地方,在非午晚餐时间,可以看到社会上各阶层的人,在餐厅里舒服自在,旁若无人的,搬演他们生活片断。这么生活化的空间里,当然是很有区域性和街坊化的,在报馆或出版社附近的茶餐厅里,是文人聚集的地方;当然也有属于差人(警察),官员,教师,还有赌徒喜欢聚集的个别茶餐厅。总之,茶餐厅可以是一个地方的社区缩影,乃至于是香港的社会缩影。茶餐厅的地位,是现在的快餐店和咖啡连锁店,所无法取代的。

对我而言,茶餐厅还是香港经济状况的量度指标,是低弥经济的一个缓冲区。当光顾茶餐厅的人越来越多时,或茶餐厅越开越多时,就是说香港的经济,不怎么样。这种民生量度法,要比任何官方统计数字准确得多啦。

Jul 3, 2008

为陈年旧事干一杯

度过第一个本命年时,我和死神擦身而过。患了急性盲肠炎,当时对它也没有什么认识,对那天午后就开始逐渐加剧的腹痛,还以为是一般的胃痛或食物中毒,但是把所知道普遍舒缓肚子痛、胃痛、食物中毒的土方法都试过了,也不见得能减轻痛楚。

就一直弯着身子,用手一直在腹部施压力,冷汗一阵一阵的冒,一有换课的空当时间,就到食堂喝热腾腾的饮料,或到盥洗室里擦汗涂风油。同学们都在关问,也只是跟他们说是肚子痛罢了。就这样的挨到傍晚放学,拖着没法挺直的身体,没走几步路,就要找地方坐下来,等剧痛过去了,才继续走。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要给父亲或家人打电话求救。虽然当时电话还不是很普及,但觉得求救这种事是弱者才会做的,是不够坚强的表现。现在说起这事,马上又想起父亲常提起的,华佗给关公开刀取毒箭时,关公还若无其事的在喝酒下棋,意识到这类无惧的勇敢英雄形象,就是父亲对我们的期望。

那样的走走停停,本来只须一个小时搭巴士,和四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竟然用了三个多小时才抵家门。据我妈说,当时我是脸青唇白,全身汗湿透了,他们慌忙的找来皇包车,直奔医院去了。那时没有高速公路,花了近一个半小时才抵达中央医院。

医生做了些检查后,就给我打了一针,那痛楚马上减轻了许多,再过一阵子几乎完全没痛了。隐隐约约听到医生跟爸妈说,再迟一两个小时,就极度危险了。

几个小时后,马上手术割除盲肠,过后每个晚上都给我注射一针,我就能像飘仙似的无痛安睡。后来知道给我注射的是吗啡,我才恍然明白,难怪那么多人要吸毒。

我不是很能喝,但在离开广州前的那一夜,还是陪大哥在房里喝啤酒聊天。酒过三巡,不是怎么的,聊到身上的伤疤,还要比试看看那个伤是最致命的。他兴致很高,如数家珍的,一一展示给我看;他拉起裤管,“你看,这是那年下放,跌下山坡被断树干插破的;”他转身背着我,拉下裤头,露出右腰偏下的刀疤,“这是那年武斗被砍伤的。”

“我没有您那么壮烈,”我也不甘示弱,退下裤头秀了右下腹的手术疤,“不过它差点要了我的命。”

结果我赢了。噢 ... 为我们的伤疤喝一杯 ...

Jul 1, 2008

云吞和饺子

中国的饮食文化,和气候及生活习惯一样,可以长江为界,划分南北。就以主食为例,南米北麦,南饭北面,南云吞北饺子。

开始接触北方饮食时,以为云吞和饺子,只是南北对同一种食物在名称上的分别。后来经高人指点,才知道他们的最基本不同:饺子吃其馅;云吞尝其皮。

饺子吃其馅的说法,相对于云吞尝其皮,比较能在日常生活里体会到。饺子的馅一般是用鸡猪牛羊鱼的肉,配搭韭包白芹等这类没有太多菜汁的蔬菜,就有十几种不同馅料的饺子。这还是普通的饺子,还没有把西安饺子宴的那些精致饺子算在内。

最近在北京,发现一些蛮有趣的饺子馅,为饺子吃馅的说法,拓展的另一片天空。这些饺子馅里,有土豆、茄子、芋头、茴香,竟然还有西红柿(番茄)这种多汁的蔬果,而这些馅都各有各的独特口感和香味,精彩得不得了。乐了我的味蕾,苦了我的肚皮。

至于云吞尝其皮的说法,现今云吞的卖相,就比较难体现出来。现今的云吞,为了要包住那饱满的馅料,一般都弄得没有以前的云吞皮薄,而且飞边也留得少。据那位高人说,以前的云吞的馅很少,只占了云吞皮翻上的一角,另三个角留做飞边。云吞皮也是薄得有点半透明,可以隐约的看到里面的馅料。煮熟的半透明云吞皮在热汤里翻动,酷似云层飘动。

不管是云吞还是饺子,都一样精彩,我都喜欢,不过现在喜欢饺子多一点。

Jun 28, 2008

广州会故知

可能是台风的后遗效应,广州市的雨下个不停,时大时小的。从香港乘车前往广州机场途中,也遇上蛮严重的塞车,本来只需三小时的车程,竟然花了六个小时。一路上我是急得频频看表,怕误了接机的时间。

还好,因为风雨的关系,飞机也误点了。

要不是他步出闸门时,给我挥挥手,我还不很肯定那个人就是他。他的头发希薄了,一直留的落腮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的,就只有那一脸千斤难买的憨厚无邪笑容,和以前一样灿烂,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他是一个很典型的住家男人,几乎不出远们,就连首都北京,他都还没去过。这次来到离家千里外的广州,只是为了探望在广州工作的女儿。他就只带了一个小背包和一个行李箱,小背包里只有几件简单的衣物,行李箱里装得满满的,都是给女儿带的家乡土特产。

在宾馆住下后,等他女儿下班的六个小时里,我们不停的聊。除了聊各自的近况外,主要还是听他在地震救灾期间的亲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亲眼所见所闻事迹,很多是新闻里漏报,或不宜在大众传播平台上播出来的第一手资料,让我听得又着迷又震惊。有些听起来极为平凡的救灾情怀,让那些被公认为经典的文学创作和电影创作,在它们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不敢在这里转述,因为他不太能说普通话,只能说四川话,而我对四川话的解听度,顶多只有七成,怕解读有误。

我爱听,他那像在说书的四川话。他,就是我的成都大哥。

Jun 26, 2008

风神。香港。伞

昨天凌晨,热带风暴“风神”的风眼,在少于100公里的范围内,从东北侧和香港擦身而过。气象台在前晚9.15就发出8级台风警告,我兴致很高的买了雨伞,搭了地铁到尖沙咀,打算到维港的海防大道去观浪。

观浪是我很多年前在香港工作期间,有台风时偶尔会做的“嗜好”。观浪的感觉,有点像在钱塘江观潮,虽然没有观潮那种期待感,那么壮观,但是浪头拍岸,拍在码头上所激起的浪花和巨响,效果还是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那时我是全副武装,雨衣靴子还有游泳眼镜,这次是路过香港,只备了一把雨伞,可是阻止不了想去重温观浪的感觉。

步出地铁站时,风还不是太强,夹带了雨滴,雨点也不算大,虽然雨伞要比雨衣更招风,还不至于寸步难行。弥敦道上的行人没有几个,顶着迎面的风,雨伞是向前斜撑着的,所以前路没能看清楚。走到街口转弯处,才感觉到一道很强的气流,从右边刮过,风力很大,雨伞差点被刮掉。赶紧后退几步,但是却向左后退,才那么短短的几秒钟,右半身都湿了,刚买的雨伞,也从蘑菇装,变成了漏斗型。

出师不利,在墙边避了一会儿雨,就决定回去了。

刮了一夜的风,早上11.15台风警告从8级降为3级,香港又开始从沉睡中忙碌起来,交通先启动,两个小时后,所有的商业活动都恢复正常了,好象台风不曾到过一样。台风到此一游的唯一迹象,就是在街边的垃圾桶里,都装满了被吹坏了的雨伞。

Jun 20, 2008

狼来了。。。羊没

昨天下班,散步回酒店,走过水果档,那堆得像一座小山的鲜枣红色小果实,吸引了我。走近一看,竟然是久违了的爱果,问了价钱,马上就买了三斤,快步回酒店。

这种产于南方,季节很短,而且容易在运输途中损坏的水果,竟然能在六月中的北方城市里找到。虽然已经是季节末了,知道一定不会比季节中那么香甜,但还是买来解解馋。曾经在新加坡买过新鲜的,但是贵得惊人,五六百克要坡币十二三块钱,比榴槤还要贵得多。

回到酒店,把洗脸盆洗干净,盛满一盆冷水来浸泡那满满一袋的小果实,换过几次水后,再用从餐厅里借来的盐,过最后一次水。望着那洗得干干净净的鲜枣红果实,在那洁白色的水盆里,真是令人垂涎欲滴。

本来想先去吃完晚餐,才慢慢来享受,可是望着望着,就忍不住捉起一粒,往嘴里送。把那鱼圆般大小的果实,整颗塞进嘴里,关紧了,上下颚稍微用力一压,那果实好象在嘴里暴开一样,满嘴里都是那香中带点酸甜的果汁,让人有很饱满,很满足的感觉。

这几天陪客户吃了北方的各大美食,又蒙古烧烤,又烤全羊,又烤鸭,又宫廷宴的,这清爽的水果真像的是一勺甘露,润肠胃。就一颗接着一颗的吃,就像一头饿狼,把三斤的杨梅当晚餐吃光了。

啊...嗝!

Jun 18,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六)-- 亚细安大本营

在美国念书期间,除了学费外,衣食住行里面,住是最大的负担,再其次就是食了,而住和食两者,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说到食物,美国是全世界最没有饮食文化的地方,校园里里外外的Cafe或餐馆,所卖的普及型食物不外是汉堡、三明治、牛扒、比萨、拉萨尼亚、炸鱼柳、薯条、洋葱圈、沙拉、奶油汤之类的东西。这些垃圾食物,也不可能多吃,在Cafe和餐馆里吃,不只价钱贵,还要税费和小费,吃多了保证一定味蕾死光,还会超重痴肥。

不吃这些东西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在家里煮。但一般租来的房子,都有限制烹煮的规定,特别是限制我们东方人的煎炸炒爆,只允许用烤箱和微波炉式的小煮。要突破这种限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整间屋子租下来,到时要怎么煮就怎么煮,自己当家作主。

在系里混了近十个月,认识了几个想到一块儿,又很合得来的同学,分头去找靠近校园屋子。人多好办事,很快的就与业主签了约,搬进去住了。

那是一间两房两厅的残旧屋子,所以租金相对便宜。起初只有一个马来西亚(麻坡)人,一个寮国(美籍)人,还有新加坡籍的我。后来租金上调了,招多一个印尼人来摊分负担。

我们四人合作无间,每个人都有任务(财务、伙食、洗碗、洗衣、搞卫生、垃圾处理),而且定期轮替。为了争取时间温书,学期开始时,统一按照每人的课程时间表,编排烹煮任务时间表。周六一起去采购整个星期的食物,负责烹煮的人就会安照时间表,烹煮当天的晚餐,还要特意加大份量,留做隔天当午餐。

我们四人都很随和、不挑食、不计较,不管煮得好不好吃,都会毫无抱怨的吃完。煮得好吃的,就会说下次再煮,或周末煮一大锅,吃足一个星期。如果有事,不能完成时间表上的任务,只要一出声,就会有人自愿顶上。

我们屋子里,餐餐都是热热闹闹的,快快乐乐的。就这样,我们的名声,很快的就在亚洲学生的圈子里传开来。很多人就闻风,要求到我们屋子里来搭伙食,他们虽然不住在屋子里,但我们还是给他们安排了烹煮任务。最红火的时候,一个人两个星期也煮不上一餐饭。

那屋子,除了我们四人的国籍外,还有泰国的、越南的、菲律宾的、台湾的,可以称得上是小型的亚细安大本营了。餐桌上的菜式,更是日新日日新,好久才能吃到重复的菜式。也有一些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偶尔会来白吃一顿,但我们都秉着一个原则,多一张口就只是多一双筷子,不于拒绝。

除了学业上的压力外,我敢说极少数的人,在国外念书,念得像我们四个人那么开心快乐。三年后,我先毕业回国,他们也陆续毕业,各散东西,但听说我们留下的“传统”,在那里传承了蛮长一段时间。

二十年来,我们四个人还一直保持联系,津津乐道当年往事。

Jun 17,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五)

短短的六个多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了解到找住房,最重要的是房东和同住的房客都要“正常”。有两个半月的时间慢慢找,终于找到一个心怡的住所。

房东是一个独居的八旬老翁,无不良嗜好,生活起居很有规律,早睡早起。虽然行动缓慢,却可以在钟点工的帮忙下,把三房两厅的小屋,打扫得干净明亮又舒适。他索取150元的合理月租,除了水电暖气全包外,房间里还家具齐全;橱柜、大床、书桌、台灯、单人沙发、阅读灯等等,一样不缺;还有厨房里的炊具、洗衣机、干衣机,都可以任用,在美国第一次有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不只是在硬件上,他总会在晚上,等我们(还有另一个房客)回去,聊一阵子,才上楼就寝。偶尔也会约我们,在周末一起到外头用餐,虽然是各付各的,但是那种感觉很好。我们也很喜欢听他叙述和回忆,他在重大历史事件的亲身经历,1929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二战的北非战争现场,等等的第一手资料,从他口中道来,精彩无比。撇开肤色和语言的区别,他就像是自己家中的长者,亲人。

虽然我们都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年事已高的孤单独居老翁,肯把这么好条件的房子,以低于市面价租给我们,无非是想有个伴,互相照应。其实他也蛮可怜的,老伴走得早,他的几个子女也先他而去,只剩下一个女儿住在东岸(忘了那个州)。他没有明确的要求我们帮他什么,但是在冰箱的门上,贴了一张写满了电话号码的清单,有他女儿的、医院的、定期上门体检的护士的、律师的、救护车的、甚至殡仪馆的...这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我们一点也不介意,要不是我一直都在寻找,更低租金的住所,后来又遇到几个很合得来的同学,合租一间长住的屋子,我应该会在他那里继续住下去。

我搬走后,还偶尔回去探望他,直到有一次扑了个空,听邻居说是给上面那人接走了。

Jun 16,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四)

春季期末考过了,我住进大学的学生宿舍,因为宿舍床位供过于求,降价优惠。长达两个半月的暑假,需要农忙的回去忙了,需要挣来年度学费的打短工去了,留下来读暑假课程的,就只有像我们一样,想用最短的时间,取得学位的学生了。

很乐意住在六折租金的宿舍,可以弥补过去四个月,在住宿费用上的超支,也给自己两个半月的充裕时间,慢慢寻找心怡的住所。然而,宿舍有一套管理方式,开始时觉得它很死板,后来却也觉得有它存在的必要。那就是,宿舍全都是双人房,没有单间,而且即使入住率很低,它也不允许任何人包房,非得安排每个房间住满两个人。

很不幸的,被安排和一个老美同房,他虽然是该校学生,但是并没有拿任何暑假课程,住进宿舍也是因为租金相对便宜。他的生活糜烂,每周四就开始天天醉,醉到周日,而醉后的行为又很烦人,大吵大闹,还大吐满地。和他比起来,我那位嗜酒的前房东,比他可爱多了。

老美的性观念又很开放,时时都有女人上门找他,有时我在温书,他们竟然肆无忌惮的在我背后公然亲热,弄得我不得不回避。那些女人有时扑了个空,还让我转话,我都成了留言机了。也常常在房门上,看到那些女人留的字条,有的还烂有文采的写着“I was here, you were not, when you are back, come to my bed.”然而,最令我恼火的是,我回去时不得房门而入,因为他在房门上贴着“Do not enter, love-making in progress.”

想想两个人同住一房,可以互相牵制,这些老美已经这样放肆了,要是允许有单间,或让他们包房,不是个个都成了“齐天大圣” -- 闹翻天。

真的是给他搞得我哭笑不得,要求换房又不果,又不能退租,因为当初入住时,规定一次过交足整个暑假的租金。只有忍受啦,然后又积极的找其他的住处。

Jun 15,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三)

住在由西马姐弟分租出来的房间,大致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只住了三个月,房租偏高是主要原因。

密市的冬天严寒,最低温可以去到零下三十度,加上寒风系数,可以低致零下六七十度。这地方屋子的暖气费,一个月可以高达三四百元。

西马姐弟就是在这块儿上,太精打细算。那屋子有三个房间,一大二小,他们姐弟三人(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同住那个大房,两个小房,分别租给一个香港学生和我。他们把尺寸量好了,算出每个房间的面积,然后说屋租是550元,按房间的比例算,香港房客的房租是150,我的是175,姐弟的则是225,水电暖气费也是按这个比例摊分。

听起来像是很合理,但是接下来的三个月,我每月都付超过250元,让我觉得很心痛。但是当时确实很紧急的在找住房,也很感激他们为我提供这个方便,况且没住下来,更不可能知道那差别是100而不是25。这样贵的房租,不可能长住下去,所以一直在关注房租动态,打算期考后就搬家。

但是让我感到厌恶,和下了非搬不可的决心,是因为感觉到被欺骗了。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我无意地看到屋子的房东,给姐弟的一封通知加租的信,发现原来屋租只有375元。就是说三姐弟每个月支付50元的房租,而不是225。我更坚决想搬走,不想和这么不老实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Jun 14,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二)

我搬走那天,房东不在,不晓得是真的有事外出,还是有意回避,总之等了好久还没有他的踪影,就在他的桌上留下钥匙和字条,告诉他我会回来取回押金。毕竟那300元的押金,对一个省吃俭用的自费生,可以有很多用途的了,尤其在1美元兑换2.35新币的年代。

后来了解到,那是个错误,我应该坚持取回押金后,才把钥匙交还给他。结果我每隔一两天,就到那屋去碰运气,多数是扑了个空,即使有其他房客给我开门,地下室也找不到他。经过多次的尝试,已经能大概拿捏到,他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多数会在家。

掌握了他在家的时间,就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他,但每次都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地下室里有一股很浓的酒味,不难想象他每晚都是醉入梦乡的。开始几次还很客气,轻轻的想要摇醒他,当然是不可能的,后来就不管那么多了,使劲的摇,直到把他摇醒为止。其实当时蛮害怕,不知醒来的他醉不醉,会做出什么事。

还好他被摇醒后,没有什么惊人的攻击性动作,只是迷迷糊糊,魂不守舍的,这个时候跟他谈要回押金的事,是有点费劲儿,但这还不是最难堪的。难堪的是,他每次从被窝里爬出来,或坐在床边,或站在我面前,跟我讲话时,总是赤裸裸,一丝不挂的,看着他那肥胖又毛茸茸的身体,很难受不自在。把头转一边去,他还会跟我说,不看着说话的对象说话,是不礼貌的;要求他穿上件衣服,他还会反问:“is there a problem?”几次下来后,我也已经习惯他的这种坦然方式了。

他虽然嗜酒,迷糊,但还算是个认账的人。虽然不能一次过把300元还给我,但是认认真真的每次20, 50这样的还,三个月内还了220元,剩余的也就没有再向他追讨了。因为要来来回回的往他那儿跑,蛮费时的,况且一直要把那是挂在心上,烦人又影响学业。

Jun 13,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一)

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就到地球的另一端。抵达大学所在的密市,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住房的问题。在还没有互联网的年代,通讯不发达,我的行程又很仓促,毕竟年轻也大胆,没等到大学宿舍确定床位的通知,就飞了过去。

结果宿舍真的满额了,再三恳求负责人挪一个位子给我,对照章行事,一板一眼的美国人来说,确是件难事,但他还是很友善的指点我,教我先在YMCA住下,隔天才到学生联会大楼的布告栏去找房子。没法子啦,唯有在零下十几度的寒夜里,在雪地里拖着两件大行李,按指示到YMCA住下再说。

YMCA的日租是二十五美元,手头上的现金虽有多备,但还有很多事儿等着用钱,所以找到可以立刻入住的房子刻不容缓。接下来的几天,都忙着看布告栏的帖子,打电话,看房子,但是因为紧急,选择极少。三天后,找到一房,条件一般,150月租,包水电暖气,就赶紧付了450(两个月押金),当天傍晚就搬进去了。

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单身退伍军人,中等高度,微胖顶着一个小肚腩。收租好像是他的唯一收入,他把屋子里的所有房间都租了出去,自己却睡在地下室。在冬天里,地下室是蛮冷的,他肯这样屈就,可以看得出经济条件不怎么样。

住方面解决了,就可以安心去办入学,买课本,和处理其他事情了。可是住了一个星期,发现房间里常常会积一滩水,也不清楚水是从那里来的,跟房东投诉了,他好像也没怎么处理,就拖着,拖了两个星期,我没法忍受了,就打算再找房子搬家。

有同学告知,一位来自东马的学生要找房伴,联络上他后,去看了房子,条件比正在住的那间好一点,是一房一厅的屋子,我将住在厅里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就答应租下,月底搬进去住。于是就回去跟房东退租,房东也答应扣除房租后,搬走时把两个月的押金换给我。

就这样,安心的学习了两个星期。谁料到临搬家前几天,东马同学忽然通知说房子不租给我了,原因是他女朋友回来了。这下糟糕了,我这边退了租,而且房间很快的又被房东租出去了,我又快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找他商量,让我暂住,方便另找房子,他却避而不见。

我又像疯了似的,到处找房子,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房子更不好找了,何况是紧急的。但是很幸运的,在最后一天,找到一间由三个西马姐弟分租出来的房间,月租175,水电暖气费摊分,没办法了,总不能露宿零下十几度的街头吧?

Jun 12, 2008

为了一口气

当时会到美国去读书,是为了一口气。拿着理工学院那只能算刚刚及格的成绩,到处都碰着黑,好像走到了死巷,只知道一定要走出去,寻找另一片天空。

一般上,考到这样差的成绩,只能责怪自己,资质太差,温书不勤,但是做为那种特定年代下的牺牲品,绝对不服,不甘心。在进入理工学院就读前,中学的四年里,教育制度更动了几次。从全部中文课本中文教学,到数理化英文课本中文教学,到会考时数理化全面英文试题。进入理工学院后,更是全部全程英文教学,和英校生公开公平竞争。

那时候年纪还小,不知道这种让人无所适从的制度变动,有什么教育意义或政治意义,只能理所当然的逆来顺受,逆境求存。

那年代的家庭经济状况,能有书读已经不错了,那敢有什么怨言。虽然很努力的读,见成绩也上不去,也不敢要求有什么补习,只能一味埋头。有时心里发愁,愁到好像不停的在收紧萎缩,挺不了胸,吸不到气。又找不到人倾诉,师长太不可及,大人们不明白,同学们都在同一艘贼船上,有时就对着窗外,使尽全力的,歇斯底里的嘶喊,喊到像要五脏具裂似的。

在妈妈面前,是很独立,能自理的形象,每每被问到学业状况时,总会硬撑着说:“你儿子可以的啦,如果你儿子不行的话,全校有一半的学生都不行了。”所以每次听到我嘶喊时,她总会放下手上的家务,跑来看一看究竟。看到她望着我那种同情又很无助的眼神,我也觉得很抱歉,渐渐地就把嘶喊的场所,移到东海岸海边。

服兵役期间,尝试申请国大和南大的课程,结果当然是被拒了。但是在申请的过程中,了解了很多当时教育制度的细节状况,心理更不平,不服,不甘心。服完兵役后,拼命工作挣钱攒钱,又奔走寻找海外大学,考托福。

两年后,攒够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毅然到美国去念书了。

Jun 11, 2008

不见天日的日子

赌城—拉斯维加斯,给我的第一印象极差,但是它名气很大,当年毕业回国前,还特地逗留两天。觉得这城市,甚至那个州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掏空心思,攻击人的弱点,瞄准你的口袋,为你提供所有的方便,只是要你在不知不觉间,把钱掏出来赌。

在大型的赌场里,只要你一进场,赌场就送你25或35美元,专属于该赌场的筹码,让你觉得不玩也白不玩。你开始赌的时候,任何酒精冷饮是免费提供的,而且杯量要比普通分量大得多,就连鸡尾酒的酒精对比度也高很多。赌场里餐馆的自助餐是近乎免费的,早餐1.99美元,午餐2.99美元,晚餐5.99美元。赌场的设计更是迷宫似的,让你可以在里面吃喝拉撒,迷失其中。

老虎机和奇诺(TOTO类的游戏,每十分钟开奖)成绩荧光幕,更是无所不在,咖啡店、添油站、便利店,甚至在远离市区的高速公路休息站,也摆不脱它的影子。

赌客的比例,以黄种人居多,使人不得不联想到,美国的三个合法赌城,都是为了华人而设的。因为每一个赌城都挨着一个华人聚居城市,拉斯维加斯挨着洛杉矶,雷诺挨着三藩市,亚特兰迪市挨着纽约。

不喜欢这城市的气氛,不喜欢这种纯粹以赌为生的城市,告诉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来。没想到,过去一年里,我三返拉斯维加斯。

经过近二十年的蜕变,它已经不只是赌城了,还是世界级的表演中心、品牌购物消费城、各式各样的老少咸宜主题娱乐场地、以及大型会展活动中心。我三次回来都是为了展览会。

因为地处沙漠,气温变化大,很多活动场所都设在室内,故室内空间越建越大,空间和空间互相连接,室内设计更是美轮美奂,模拟天然环境几乎能以假乱真。这样的空间,经过多年来的演变适应,已经形成一套独特的生态环境,在里面生活,可以是应有尽有的。

就像这次我住在展馆旁的酒店里,自住进酒店,四天的展览会过去了,将回家之际,才发现我过了五天不见天日的日子。

新加坡的综合娱乐城计划,已经势在必行,但是几栋大楼的娱乐城,能不能搞得像整座城市都是娱乐城的生态环境,就得拭目以待了。

Jun 7, 2008

令人心痛的美味

自以为对东西方的饮食颇有认识,这次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餐厅里,让我对西方某些餐食的讲究,大为赞叹。

几天前,在一家专卖牛扒羊扒为主的餐馆,很意外的发现在菜单上,竟然有美国餐厅里少有的猪扒,于是就决定试一试。有一点想考验考验厨师的功力,看看在这个喜欢吃血淋淋东西的民族的土地上,能煮出什么样的全熟猪扒。

点菜时还有点挑衅的对侍者说:“let’s try the chef’s pork steak today.”没想到侍者的回问,“… and how do you like it?”把我吓了一跳,“what!?”侍者望着我的惊讶表情,面无异色,很镇定的说:“yes, do you like it raw, medium raw, medium, medium well-done, or well-done?”我答不出话,脑子里好多问号在打转,“不煮熟的猪肉怎么能吃呢?”侍者明显看出我的难处,“shall I give you a few more minutes?”我如释重负的答,“please.”

侍者走开后,我忙翻看菜单,想点其他东西,但是脑子里还是在想生猪肉的问题。一会儿后,侍者领了餐厅经理过来,经理说侍者看出我对猪肉可能有点疑问,他是来为我解释,让我多了解他餐厅里的猪肉。

他说了解我的疑惑是猪肉里的寄生虫,而一再向我保证餐厅里的猪肉是经过专家显微镜下检查过的,是没有寄生虫的。并进一步说,寄生虫的来源是猪的杂食性和在泥土里乱找东西吃而感染的,但是餐厅的猪肉是来自指定的特别农场。这农场的小猪打从出娘胎就被架高起来侍养,从没有接触过土地,并吃的是特别调配的饲料,以杜绝感染寄生虫的所有可能性。

虽然如此,我还是挣扎了很久。让我摆脱这思想上束缚的,是想到这么特别的东西,如果这次错过了,可能就永远的错过了。不管那么多了,点了一份五成熟的pork steak。端出来得猪肉色泽很好看,淡淡得粉红,一试之下,才知道原来半生熟的猪肉,可以那么柔滑,那么好味,那么多汁。

这些餐饮业者在这方面的执著,让人可以吃到这么可口的猪肉,我很敬佩。当然,这种执著,不是没有代价的,就是一份大约三百克重的猪扒,价值七十美元。令人心痛的美味。

Jun 6, 2008

匆忙的小聚

这次到美国,安排了多两天的时间,到好朋友的家里做客。谁知道一下飞机,他就把我拉到,离他家大约六小时车程的一个室内水上娱乐度假村。原来租了两间度假大屋,把他家和他叔叔家的所有家人都招齐了,浩浩荡荡的三十来人,热热闹闹的在度假村里,其乐融融的又煮又吃又玩又闹。

那度假村的屋子很大,上下两层,除了下层大厅、上层小厅、厨房外,还有三个大房和两个小房,可以让最少十五个成人舒舒服服的过夜。屋外的地方也很宽大,小丘池塘绿草地,正值候鸟北飞之际,草地上到处可见大雁在觅食或把头藏在翅膀下休息,想走进去看清楚,还被那领头的大雁驱赶。

虽然已经六月天了,当地的气温还是只有二十度左右,若把水上游乐场建在室外恐怕还嫌凉快了点。所以小孩子们都到游乐场去玩,而大人们都在屋子里,煮煮吃吃聊聊天。我和他们都很熟络,这么长时间才见一次面,可聊的东西可多啦。

他们准备的食物就更加精彩啦,餐桌上的食物,基本上就是他们到美国前的逃难经历的缩影,有云南的、缅甸的、寮国的、泰国的。我在大学念书时,放假期间都到他们家小住,吃他们煮的各式菜肴都吃了好多年,都是些餐馆里吃不到的,有家的感觉的,千金难求的。

随着他们家庭成员的增加,不难预见以后的餐桌上,会有东欧和西安的菜色。

两天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凌晨三点摸黑就赶去机场,飞往拉斯维加斯,没有和他们一一道别,不过我知道他们也不会介意,因为他们知道我一定会再回去。

May 15, 2008

为中国人骄傲

今天上理发店,店里只有我一个顾客,两个理发师。来自河南的在给我理发,来自江苏的在看报纸。

江:“哎呀,你看这个妈妈,真可怜,抱着他死去的孩子,哭得那么伤心,真叫人心酸。...你看那个人,被压得只露出一只手。...”

河:“看就看,你就别说了好不好?弄到大家心情都不好,影响了工作,给人投诉,老板要骂人的。”

江:“那他们是很可怜嘛。”我从镜子里望到她的眉头是锁得紧紧的。

她们接着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同一个话题里打转。听着听着,我就忍不住插话了。

俺:“既然是这样,你们何不想一想如何帮他们。”

江河:“能怎么帮?”

俺:“你们可以义剪一天,把那天的收入,捐助赈灾;或放个筹款箱,让顾客捐款给灾民... 等等。”

江河对望了一下,可以看到江的眉头稍为松了一点,然后说:“我们做不了主,不过我们可以和老板提一提。”

理完发,离开之际,俺对江河说:“不管到头来,能不能,或有没有为灾民做些什么,你们都应该为中国人感到骄傲。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有关,像美国风灾时,或缅甸风灾时,或印尼动乱时的那种,趁火打劫的恶劣行为的报道。中国人在灾难面前,活得比他们更有人样。”

May 9, 2008

失而复得 -- 甩不掉的小妹(三)

小妹回到台湾后,我们都一直保持联络。知道她后来陪父亲回湖南家乡,认识了家乡的男孩,后来就嫁给他。他到台湾住了几年,我也乘出差之便,和他们见面,跟他蛮熟络的,还在台湾参加他们的婚礼。有了小孩后,他们举家搬到上海生活了。

在SARS期间,因为知道新加坡疫情严重,他们打电话来慰问。之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就断了好几年的联系。相信原因很多,新加坡晋升八位数电话号码啦,我们换了手机号码了,他们也换过电话号码,也搬过家之类的,等等。我这小脑袋瓜能想到的途径都试过了,就是没有办法联系上小妹。

又不是什么动荡的大时代,就这样的断了联系,丢了一个朋友,心里实在很不干。但是苍天好象早有安排,在你最不以为意的时候,给你一个一辈子难得一遇的惊喜。

走南闯北了那么多年,不管到什么地方,是公干还是旅游,常常去还是第一次去,我从来不需要,也不会参加配套旅游团,尤其是台湾,我闭上眼睛都能走。偏偏在一年多前,一个好友组了一个小团,要带他母亲到台湾去玩,还差两个人才能成行,就问我能不能陪他们一起去,我也就欣然的答应了。

在台湾一个星期,也没有想到要试试看找找小妹,因为我觉得她不可能会在台湾。

旅程结束前的六个小时是自由活动时间,好友问我那里可以买到台湾的土产,出于自然反应,我也不做他想的回答“台北车站”。把他们领到台北车站,让他们在那里逛,然后兵分二路,我就跑到林森北路和八德五路,帮他们买其他的老店名产后,才回台北车站和他们会合。待我回到车站时,他们还没逛完,我也就尾随闲逛。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很熟悉的声音和湖南口音,側身移前几步,看着那个正低头看土产的人,不只声音和口音像,连高度和身形也像他。我还是在犹豫着,不会吧,可能是人有相似吧,他怎么会在台北呢?他在台北干什么?怎么不见小妹?

我一贯的作风,不管啦,走到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对着他喊:“XXX”,他慢慢的抬起头来,愣愣的,一看到我后,没反应过来,几秒钟都说不话来。然后才慢慢的醒神过来,“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也怎么会在这里?小妹呢?”

原来是小妹他爸仙游了,他们从上海回台湾办丧事。

世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我们都觉得,我们同时都做了很多,我们平时都不可能做的不寻常决定和事情,好象只为了能够这次的重逢。而且,就算是早那么一秒,过迟那么一秒,我们可能就碰不上面了。我一面在写,一面还在感叹:“真是不可思议。”

小妹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大哥哥,你想把我甩都甩不掉啦。”

此后,只要过境中国,我就会用我的国内手机,在候机当儿,和各个城市的朋友通通话,聊聊天。因为不知道苍天什么时候,又会和我开一个玩笑。

成都逍遥三人行 -- 甩不掉的小妹(二)

从九寨沟回到成都,各自准备回家,握手道别之际,成都大哥问我:“你们住那儿?”

“XXX招待所。”

“不然你们就到我家来住吧。”我们很惊讶,毕竟互相认识只有几天,大哥就像小说里大侠一样,一见如故。

“不行,不方便的。”

“不怕,我那房子是空着的,另一个房客也很少回来。是医院的单位房,地方是小了一点,但是够你们三个人住的,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不会,怎么会呢。”怎么会嫌弃,我还求之不得。几天下来,已经真的把他当大哥了,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况且还能省下不少旅费,可以去玩多几个地方。

大哥把我们领到他空置的房子,给我们弄来干净的床单枕头,打扫了一下卫生,带我们看了一下所有必须品的囤放处,还等我们把大背包从招待所取过来后,留下一大叠食堂餐卷才离开。

大哥的房子,虽然窄小,却样样齐全,舒服明亮,环境清幽。清晨百鸟鸣,黄昏蝈蝈叫。离市中心又不太远,很是方便。有这样的地方住,省下不少住宿费,手头的钱就宽松很多啦。

多了点钱花,在成都这个到处是小吃的城市,当然是大吃大喝啦。樟茶鸭,担担面,龙眼包子,钟水饺,夫妻肺片,龙抄手,珍珠丸子,赖汤圆,郭汤圆,羊肉锅魁,粉蒸排骨,麻辣锅,...等等,多得我都忘了还吃了些什么。我们还几乎每天到麻婆豆腐饭店去报到,四十道豆腐菜式,我们竟然吃了二十六道;吃尽赖汤圆的所有六种夏季馅料。最享受的还可以在江边的茶馆,从早优哉闲哉的泡到晚上。真是神仙般的生活,天府之国真不错,成都人太幸福了。

有了大哥的家这个据点,我们总是在成都休息充电,隔几天就到医院去探大哥,找大嫂聊天,也到他们家里吃饭。玩在一起的那几个住在成都的,我们也今天串这家,明天串那门的,几乎像是成都人了。也陆陆续续的去了海螺沟,峨眉山,乐山,...等。就这样,我们前前后后在成都悠悠闲闲享受了一个月。啊...令人难忘,逍逍遥遥的一个月。

正准备要离开成都的时候,传来长江中下游发大水的消息,很多东向的班车都停开了,或开不到很远的地方,要去广州只有一个途径,就是坐飞机。这时台湾小妹才一脸愁容的说,她的钱用得七七八八了,不够买机票。

原来小妹自己一个人背包旅行时,吃得很节俭,往往是几块钱一碗面就解决了一餐。不像我们这馋嘴猫,穿大街走小巷,从城北到城南,只为了吃某一家饭店的鱼香茄子,从城东到城西,只为了比较老店和新店,那家的樟茶鸭好味道。这一个月来,跟着我们在成都美食搜搜搜,把她吃穷了。虽然她说跟着我们这样吃,她吃得很开心,也从来没吃过那么多好吃的,我们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我们很想借她一点钱,但我们所剩的也不多,况且还要买从香港回新加坡的机票。以我在中国那么多年的心得,灵机一动,后来用小妹的护照,帮她赚了一笔钱,足够她买机票到桂林,再经香港回台湾。

离开那天,大哥到家里来送别,小妹的班机比我们晚六个小时,但是坚持要陪我们到机场。不停的聊,依依不舍的聊,直到送我们进闸时,她哭了。

成都大哥 -- 甩不掉的小妹(一)

那年,我参加成都川西旅行社的七日团,游红原九寨沟和黄龙。我坐在那辆四十人大巴的后座右边,有一个小妹当时就坐在后座的左边角,但我不是很想打交道,因为她不怎么友善。她独个儿背包旅游,一路上只顾望着窗外,不然就闭目养神,或翻阅她的自助旅游书、漫画、小说,不怎么和人说话,或视线上有任何交接。就只有当她前座的几个川辣妹子,那扰人的,又尖又快的笑闹话语,吵到她没法看书时,她就会用很凶煞的眼神,从眼角斜瞪着那些川妹子。好有傲气。

也没有闲暇去理她,因为我一路上都折腾着。那破旧的大巴上,我前座的椅背是坏的,那人只要往后一靠,椅背就会躺得很低,把我的腿都压疼了,一路上我用膝盖使劲的顶着椅背,但时间一久腿就麻痹了。一路上一直想方设法,后来真的把椅背顶住了,而且顶得很直很挺,也得到那人的谅解,不介意坐得直挺一点,我才算没那么折腾。

这下子坐得没那么痛苦后,却轮到心理不舒服了。我看那人坐得直挺直挺的,睡觉时蛮不舒服的,而他的头摇晃得很厉害,头还不时撞在车窗沿上。更糟糕的是,他头的位置,对准着窗沿上,那又尖有利,用来勾住滑窗的倒勾。如果撞个正着,肯定会头破血流。我不忍心,但有不能叫他睡觉时,头不要摇动,就一路上用手握住那倒勾。他的头还真有好几次,撞了正着,撞得我的手掌蛮痛的。开始有几次,他被撞醒了,见到我的手在窗沿上,还以为我过界了,微微回过头给我白了个眼。后来他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把手握住那个倒勾睡觉。

也互不提起,也没有多余的客套道谢,只是心照。我们就这样成为好朋友,旅程的后半段,都玩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

直到要回成都的前一个晚上,那人召集我们玩在一起的几个人,要和我一起吃一顿“最后的晚餐”。因为我决定不跟他们回成都,要离团自己去闯一闯一个未对外开放的新景点 -- 二道海。前去吃饭的途中,才发现我们团里那个傲气小妹,自己蹲在街边吃烤肉串,而且还说那就是她的晚餐。那怎么成,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也拉了一起吃晚饭去了。

那顿晚饭,吃得很开心,也尝到那人的关心和担心。他一直在担心我去二道海的安全,关心我过后要怎么回成都去。饭后一定要我到公安处去登记,留个记录,以防万一。还硬要摸上那个要带我到二道海的马夫家里,去探一探他的底,他才放心。但是还是不忘嘱咐我要小心,最后还是希望我不要去二道海。

我自认是一个闯荡惯了的人,面对很多状况,都能够临危不乱,但是面对要辜负这样的关心,还是难以承受。第二天早上,我和大伙一起回成都去了。

二道海,我到今天还没去,而且今生都不想再去,因为我已经感受过了。

那人,我的成都大哥,是人民医院的骨科医生。

那小妹,是我想甩也甩不掉的台湾小妹妹。

May 7, 2008

却望他乡是故乡

渡桑干 -- 贾岛

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
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第一次接触到这首诗时,是在中学时代,入世尚浅,没有什么感觉。后来陆续到美国念了几年书,到台湾香港深圳苏州作了很多年事后,发觉这首诗就是自己的生命写照。况且不是一个并州,是多个并州。

人是感情的动物,对一个自己生活过一段长时间的地方,一人一物,一情一景,不可能一抹了无痕。那段时间,有可能是在成长里极为关键的阶段,有可能是情感路上的崎岖路段,再小再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刻骨铭心的,也有可能是左右信念的路标。

每一个并州都留下很多回忆,回忆的不是事,回忆的是情。回忆那些陪我一路走过的师友,回忆那些一起攀越障碍的战友,回忆那些为我抚痛疗伤的挚友。每次回到故地,相应的回忆就会很自然的浮现。每次回到故地,就像回到故乡,只想握一握你们的手,和你们叙叙旧,知道你们过得还好。

我现在回到家了,可我又想家了。

May 4, 2008

机窗外

飞行时,特别是长途飞行时,不能没有一口窗。我不要因为害怕麻烦邻座让路给我去方便,而放弃拥有座边的窗口。很多经常飞行的人,可能觉得窗外的东西千篇一律,没什么新鲜感,而喜欢走廊边的位子。但是,窗口位,我独爱。

在一个人造的封闭空间里,机身是一层分界线,它把机舱里的人造环境,在一万多米的海拔高度,从大自然里分隔出来,从光亮里隔出黑暗,或从黑暗中隔出光明,从严寒中隔出舒适,从死寂中隔出喧闹。而那口窗,是让我的思绪,能从那个隔离空间暂时脱缰的通道。

窗外是精彩的,多变的,虽然很多时候,不是朦胧胧的,就是黑压压的,往往是踏上旅途的心情写照。但是还是能让人舒畅,因为我知道这不管有多迷蒙的景象,一定会过去。而这个时候,正是可以调整心理,去接受、面对、承担迷蒙之后的变化。

如果是无云的艳阳天,那就好好的观赏一下地球的面貌,居高临下的,从一个近乎天神看人间的角度,重温和印证我的地理知识。

如果是多云的天气,那就好好的欣赏大自然的神曲。因为云,不像在地面看上去那么平面,它庞大又立体,形态多姿。也难怪,不论是什么地方的文化,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这里就是神仙们的家,是天堂。有时也会幻想,奶奶外婆和姐夫会在那里幸福的向我竖起大拇指,招招手。

当机上的人全睡了,唯我独醒时,我从不懊恼,窗口能领我到天际,和大熊猎户及巨蝎说说话,还能探望一下平时在地面上难得一见的银河和小熊。猎户说,你看我这擦过的腰带和宝剑靓不靓?我平时老在你头顶上转,你却天天低头赶路忘了抬头望一望。大熊说,我还天天带着小熊参北斗,就为了能给你指引方向。

总之,大自然里的每一景,都是美景,人生里的每一日,都会是好日。

最重要的是,窗口能让我在抵达家门前,把它亲切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这次,摩天轮“新加坡之眼”亮了,睁得好大好大的看着,看着我又回来了。

May 2, 2008

国家情感的圣火

五二,将在历史上留下多一层意义,就是奥运圣火,在这一天展开中国境内传递,第一站是香港。早上下了场不小的雨,在下榻的酒店门口,把伙伴送上前往机场的计程车后,决定到尖沙嘴去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霸到一个好位置,观看这场意义重大的仪式。

通往尖沙嘴文化中心的路,及部分的弥敦道已经封闭了,只能乘搭地铁前去。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和地铁站里,已经能够感受到激昂的气氛了,绝大部分前去支持的人全都穿上了鲜红色的汗衫,其中很多都印上“中国赢!”的字样。昨夜里才到香港,不知道有这样的汗衫,不然也会去买一件来穿上。在一大片红透的人潮里,心在泵动,血在蓄量,等待沸腾。

地铁站出口的人潮疏散得慢,基本上是寸步慢移,可能是出口的人行道早已经挤满的人潮了。虽慢不乱,而且大家不管认识的或不认识,都有说有笑的,很融洽的一个紧跟一个,左右肩互贴的律动着。偶尔远处会传来熟悉的爱国歌曲,很快的就有人跟着哼上了,那声浪很快的就淹过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充满了整个地铁站的厅堂和通道。我跟他们贴得很紧很近。。。

出了地铁站后,雨还没停。几乎通红的人潮上面,开着七彩缤纷的伞花海,把本来就很窄的弥敦道人行道,挤得水泄不通。也因为那些伞花的遮挡,根本看不清楚那封闭路段的情况。加上人们都是全副武装,我是一点准备也没有,不一会儿工夫,已成了很狼狈的落汤鸡了。那时距离传递圣火还有三刻钟的时间,觉得自己撑不了那么久,即使撑得了也未必看得清楚,就决定回酒店看直播算了。

回到酒店时,雨已经小很多了。刚好有足够的时间洗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迎接奥运圣火仪式的直播就开始了,而且雨也停了。

直播的节目细节,除了精彩外,看得是让我眼眶微湿的感动。特别是体现在香港特首曾荫权身上,在会场上不论是上台致词,或是接圣火,或是在观众席上坐着,那庄重的体态,那聚精会神的观看每一个节目细节,那会心满足的灿烂笑容,使我深深的感觉到,香港回归的这十一年来,香港人终于找到归宿了,香港人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国家尊严,终于展示出国家自豪感了。

当他们把火炬传给第一跑后,愿这种国家情感也能随着圣火,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

May 1, 2008

家,只有一个行李箱那么轻

在深圳开了几天的会议,昨晚告一段落,今天将到香港几天,然后终于可以回家了。当然那是在没有突发事件的前提下,才能达成的一个小小愿望。

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回家,变得那么难,而且感觉得是越来越难。

当初选择被调派去长驻深圳,是很无奈的决定,因为当时我要是不去深圳,就有很大可能是被公司遣散。理由很简单,我是华校生,英文表达能力不比英校生强;华校生,中国的中文工作环境更适合;没有人毛遂自荐要去离乡背井,管理曾就把两难的抉择,都丢给华校生去承担。

我也很清楚,当时如果没有选择到深圳去,而是重新投入求职市场的话,我们这类人,还是会面临同样的待遇,就是比起那些能言善道的英校生,要花更长更长的时间,才能找到另一份工作。

毕竟年轻,天真的认为可以到深圳工作时,一面在新加坡找新的工作。埃,谈何容易,有面试的机会时,不是申请不到个人年假回来面试,就是那公司不愿意迁就面试的日期时间,况且那机票也太昂贵了,如果没被录取,真的是血本无归。

几年后,毅然的辞掉深圳的工作,全心全意的回来新加坡找工作。结果还是没能找到能长期呆在新加坡的工作,而那些愿意聘请我的,就是看上我的“海外经验”,又是派到外地工作。就这样又陆陆续续的到香港,台湾,和中国的其他城市,工作了好多好多年。

一路走来,知道这已经是一条不归路。我们是在还不流行离乡背井的年代,就去闯荡的先锋队,“少小离家”现在想要“老大回”却是一种奢望。有时觉得当时的选择,是一生的惩罚。

飞了世界一圈,世界,只有一个月那么大。我的家,只有一个行李箱那么轻。

Apr 22, 2008

美国海关的一幕

上次提到美国的种族问题,其实是在芝加哥机场海关的一幕想起的。

我在人龙里等候通过海关时,突然有一个海关人员高声向他的同事喊话,“Can anyone who can understand what he is talking about help me out here? (有没有能听得懂这个人在说什么的人来帮帮我?)”除了其他的正在忙的海关人员外,大堂里的人都沿着同一个方向望了过去,见到一对瘦弱,约七十左右,相信是夫妻关系的中国老人,很木然迷失的站在那个海关人员的柜台前,不知所措。他还慢慢的向望着他的人,尝试有视线上的接触,很努力的在求救,因为在人龙里的大部分是黄种人。

那个年轻的海关人员,在等待支援的到来前,也没有让两位老人家好过,不停的用他们听不懂的英文在抱怨。“… damn it, it’s just my luck (妈的,真是我的狗屎运)…”,“… why duya want to cum here if you can’t understand American (不懂得美国话为什么还要来)…”,“… shit, is nobody gonna help me (没有人要来帮我吗)…”。老人家虽然听不懂,但是显然知道都不是好话,显得更加不安。

后来那个海关人员的上司来了,还带了一个华族人员,尝试和老人交谈了解状况。终于听到老人说话了,可是说的是一种我听不懂的方言。我过了海关后,想走上前看看我能否帮上忙,可是被挡开了。我尝试对那位华族人员喊道:“写中文,他可能看得懂。”接着就被人员们护送到行李区。

不知道那事是怎么解决的,但是对那位无礼的海关人员的行为,很是气愤。他的行为就很redneck。

Apr 20, 2008

可爱美国人

美国人是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民族,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很虚伪,但虚伪到来又不像英国人那样内敛和小气,甚至令人觉得有一点小孩子气。

在市郊的街道上走着,常常会有行人和你擦肩而过,郊区的人不比城市里的人深沉复杂,如果眼神有交接的话,一般上都会互相微笑点头。有时边走边在想事儿,没去留意到周边的事,会听到“how chiu doing?”或“beautiful day,ain't it”之类的问候,等你意识到要给人家一个礼貌的回应,在寻找让你回话的对象时,才发现那人已经走过你身后有十来步远了。其实他们也不是有心在和你问个好,相信只是一种自然条件反射。

很多年前,有一个美国同事离婚了,要我给他们当分家协议的见证人。对于他们的离婚,我感到很惊讶,因为事前完全没有任何迹象,他们的婚姻触礁了。他人前人后都对老婆赞不绝口,还常跟人说他有多爱多爱他老婆,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有这么一天,要我给他们当分家见证人。

他们分家的程序也很好玩,就好象小孩子玩家家酒时吵了架似的。还是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但是要我去见证的是分家过程的文书化。文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这厢房是男的,那厢房是女的,这边厅是他的,那边厅是她的,几个碟子是我的,几个杯子的你的,那个时段的厕所是男用的,那个时段的女用的,... 等等,等等。最受不了的是签完分家协议书之后,俩人还在那边互拥互亲面颊,还说什么 still friend,I love you 之类的话。这样的美国式离婚,真的是弄的我啼笑皆非。

这种态度带到工作上,更是让我们这些讲诚信,“牙齿当金使”的人,吃了不少亏才学了个乖。学会了,只要具有法律效应的文件,还没有签妥的话,任何的对话,任何的口头承诺,都不能当真。

还有就是,我认为美国人最虚伪的表现,是体现在种族的问题上,这个就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细说。

Apr 19, 2008

风之城

芝加哥,美国中西部的最大城市,坐落于密斯根湖南端,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风之城”或The Wind City。由这名字可以联想到,这城市是个多风的地方。由于它正好处于密西西比河上游的河谷区,东边是平坦的五大湖区,西边是地势渐高的洛基山脉,不管是那个方向吹来的风,总会经过这个城市。

加上大湖水夏天吸热,冬天散热所产生的气流作用,更是这座城市四季多风的主因。这种气流造成的风,把大湖边上的树,都雕塑成往岸内倾斜,枝叶都往湖的相反方向生长的奇特景象。

本就多风的城市,在市中心高楼多的街道上,更是变本加厉。这楼与楼的距离,对风道起了一个窄化作用,成了风喉,是天然的风隧道。这种作用可厉害啦,一下子能让风速增加几倍,强到有把人刮走的记录。有时你走在一条风平浪静的街道,可以听到风声飕飕作响,却感觉不到有一点风在吹,可是一走到街口拐个弯,马上就能被吹倒。顺风而行的话,要往后倾,步履轻快,赛过神行太保,逆风而行的话,要向前倾,寸步男行。还要注意衣着,不能穿太招风的,不然的话,随时可能成为人体风筝。

在这样的城市里生活,只能流行一种发型,就是乱乱的。想要有一头漂亮整齐的头发,竟然是一种奢想。

有时突发奇想,就是想回家时可以省下机票,只要到市中心的街道行走时,穿上蝙蝠装 ...

Apr 17, 2008

路行难

每次到美国和欧洲,都要面对两个最辛苦的问题,就是时差和饮食了。

这不,刚刚又是半夜三点就眼睁睁的望着天花板,不管怎么样也无法继续睡觉。昨天刚抵步的第一个晚上,半夜里一点就无法再入睡,估计明天顶多能睡到早晨五点。按这个规律发展下去,后天就能把生理时钟调到美国中西部的正常作息时间。然而,大后天又要飞走了。

搞乱了生理时钟,也影响了消化能力和食欲。老是肚子涨涨的,没有胃口,再好的牛排,再好的阿拉斯加蟹王脚,都无法引起食欲。这时最好就是能吃上一碗潮州糜或地瓜稀饭,配点咸菜尾、虾米辣、江鱼仔花生之类的小菜,就很舒服了。可是这要上那里去找呀,这里除了快餐外,似乎所有的餐馆里卖的都是汉堡或三明治。况且这些东西,偶尔吃一两餐还可以,天天餐餐吃的话,就有点....。

说到吃,还是中华的吃文化精彩,煎炸炒炖焖蒸烤卤,还什么食材都能做,真实了不起。写到这,忽然想吃,米暹,黄葁饭,炒粿条,...

Apr 14, 2008

办一个成功的奥运

正当北京的基建工程,积极的为奥运的到来前赶工时,在软件反面的工作,也是如火如荼的在进行着。其中一项是我很佩服的,而且很值得新加坡借鉴的,就是有关当局对提高全民对奥运精神,奥运的发展背景和历史,以及对奥运各个比赛项目的认识,所作出的各种努力。

以奥运为主题的相关电视节目,不停的在电视不同的频道上播放,甚至连地铁上的荧光屏,公共场所的大屏幕,乃至一些商业大厦的区域网络,都在播放。在这些节目中,除了奥运精神历史和发展外,还有历届开幕典礼巡礼,历届政治干预奥运的事件和分析,奥运记录和科技的关系及分析等等。而最让我着迷的是,对每一个项目的规格,规则,评分标准,的介绍和怎么样去观看和欣赏这些项目。

这一个多星期的追看,相信我已经能够欣赏好多项目了。

希望神州的奥运,是奥运史上最成功的。

Apr 13, 2008

夜游天安门

搭了地铁前往天安门,从13号线转2号再转1号线。和几年前比起来,那车厢都是新的,地铁站都重新装潢过,或正在装潢施工中,地铁开动时也很安静舒适。

从天安门西站口出站,发现长安街的两边,及整个天安门周边的人行道,都是铺上了那种未经抛光的类大理石材,取代以前的混凝土路面,走起来平坦,光滑,舒适。路灯也似乎光亮了许多。我想这应该是奥运给天安门带来的好处。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天安门广场隔离了起来,不让人到广场上去。各个地下行人道口和路口,都有武警站岗,也有武警在人行道上来来回回的巡逻,严肃的眼神还不停的四周扫望,每隔不远的路口或人行道上,都会停着一辆开着警灯的警车,弄得气氛有点紧张。

还是独个儿慢慢的绕着天安门广场走了一圈,一样的天安门,一样的前门,一样的人民纪念碑,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很立体,特别是在晴夜里。

唯一不一样的是,前门南面的好多旧房子都不见了。一个人走着走着,想起了曾经在天安门广场上发生过的事情,不禁在脑海里哼起一首歌,“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

今天又是一个放晴日,但很可惜我又要收拾行装,前往下一站,美国芝加哥。

畅游颐和园

三天的展会终于过去了,在北京的一系列工作告一段落了,可以松一口气。尽管过程不是很完美,效果差强人意,但是事前的准备工作算是尽了力,对那些不可预知临场状况,也没有办法。只能从中吸取经验,下次做得好点。

今早雨后放晴,浅蓝的天空洒下十五度的阳光,感觉很舒服轻松。绕着上地公园散步,欣赏那些刚刚长了嫩叶的桦树槐树柳树,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树,有淡绿黄绿中绿的叶子,或稀稀落落,或稠稠密密的点缀在线条清晰的枝杆上,很是好看。春的生气勃勃,都展现在这些枝叶上了。空气中还随风送着一点一点的白絮,有如飘雪,增添了几许诗意。

走过了公园,因为实在太舒服了,就继续漫无目地的走下去,不知走了多远,看到了一个指示牌,写着“颐和园”,就决定去看看,毕竟天气太好了。

走到时才知道是北门,以前到颐和园都是从东门或南门进去的,这次算是意外的发现,也没想到公司离颐和园那么近。这北门是在佛香阁的山后,一进门走过酷似江南水乡的苏州街,再登高爬过小山头,就是佛香阁了。再往下望,那昆明湖,十七孔桥,还有南湖岛,都尽收眼底。坐在石头上享受阳光,迎着微风,好好的欣赏北方的江南。

除了游人很多之外,园里景色依旧,但是觉得这次的颐和园最迷人,像是穿上了花衣裳,抹了香粉的小姑娘。这边是一整排盛开的桃花,那边是一整棵大放的玉兰花,远处是一大片的小黄花,令人赏心悦目。和风送的是一会儿清香,一会儿幽香,一会儿芳香,使人心旷神怡。

在园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回,都不舍得离开,直到天快黑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才走出园去找吃的。玩得那么尽兴,不能亏待五脏庙,又羊肉泡馍,又豆椒鱼头的,很是满足。吃饱了,兴致还很高,就决定夜游天安门。

Apr 8, 2008

想念新加坡的太阳

到北京已经四天了,天天都是阴霾的天气,灰沉沉的,朦胧胧的。太阳只在第二天下午,出来亮了一会儿,又不知道跑那儿去了。出来亮像的时候,也像是羞答答的小姑娘,罩上一片纱布,都认不出是他。都来好几次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北京是这个样。

这样没有阳光的天气,心里也蛮难阳光起来,加上从一开始就状况连连的事情,真的有点担心后天主讲的展会,不知要出什么状况。

飞机起飞后不久,就把一杯橙汁,打翻在隔壁座乘客一身都是。一下机,发现行李破损了,估计是北京刚起用才一个月的第三终站行李输送带造成的,因为同机的其他大约八九个行李箱也是一样。机场不负责,航空公司也只肯赔条文规定的最低赔额,一百五元人民币。为了方便到公司,住进离公司最近的速8酒店,但是房间有股很重的霉味,要求换房不成,因为客满。晚上冲凉时,洗手间淹水了。讲稿也因为很多事前没有被告知的要求,在这四天里改了又改,估计展会明天开展后,又可能会再改。我都有点慌了。

刚才下班前,往窗外望了望,还是灰沉沉的,能见度估计没有一公里。在新加坡,空气污染指数肯定是在不安全的范围。尽管入夜后的马路上,每辆车子前面都有两条长长的光柱,煞是好看。

此时,很想抽根已经戒了好多年的烟。此刻,很想念新加坡的阳光。

Apr 4, 2008

随笔天涯

自从接触互联网以来,曾在不同的阶段里,到过大大小小,不同形式的论坛平台,所能获知和探讨的知识理论观点意见,让人获益匪浅。但是,除了一些附带商业性质或学术性质的论坛比较稳定(也沉闷)外,很多论坛网好像总逃不脱会落得渐渐低俗化的一种恶性发展。没有去探讨这种现象的成因,只是渐渐的就不再去上那些论坛了。

直到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谷歌了一篇来自随笔南洋的文章,就这样引着我闯进了南洋网的天地。开始时因为没有身份,只能偷偷摸摸的走走探探,观望观望。稍为摸清楚一个粗略的底之后,觉得这片天地还蛮亲切的,就决定申请居留权,网中央(大家都是这样叫的)很快的就批准了并把身份证喵给了我。

在这片网土上,我必须很谨慎的耕作,因为耕作是我所不熟悉的软科学,跟我一直从事的硬科学是有很大的分别的。小试了几耕,有好有坏,但是网友们都会用他们熟悉的直率个性化方式,或褒或贬,或包容或共敌的慢慢调教,获益良多。我今天,算是学会了这门软科学的一点皮毛,希望能再往深处挖掘,直达其精髓。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前辈一样,天马行空,漫步彩虹。

闯进这片网土将满一年之际,有一件事我是白担忧了,它不但没有像其他网那样的恶性发展,而且还风气越树越正,版土越拓越多,浏量越来越火。这当然要归功于各位版主们的辛勤看版和灌水,用心管理。草民我给版老爷们敬礼啦。

另一个让我对这片网土感到无比亲切的就是,它是少数选择在一个中华语言日愈贫瘠的园地里,由很多和我一样从事硬科学的园丁,用他们对耕作的热诚,开垦出来的天地。这片网土的根扎在狮城,却可以在另一个空间里陪着我,不管我走到世界的那一个角落。也因为它把根扎在狮城,我多了一个回家的理由。

明天,我又再次要独自远行了,但我知道,我不会寂寞。

Apr 2, 2008

陪伴一生的回忆

人生起起伏伏,每个人都会走过遇到挫折和失败的沮丧期。在那个时候,如果你有任何的生活憧憬,或乐事趣事,它能让你觉得生活还不是那么差,就能让你走得更久更远。

一直陪伴着我走过的是一段当兵时的趣事。

当兵时常有野战演习,有时一整个星期都在林中扎营,卫生条件极差,水也很珍贵的,不可能“浪费”在衣物的漂洗,所以很难能天天穿上干净的内裤。更何况很可能一整个星期都没得冲凉,天天都是用干洗的,有干净内裤穿的意义不大。

这时候连队里总会有一些爱炫的小丑,掏出那种既用既弃式的纸内裤,向队友炫耀他有宝贝,可以确保他天天都可以穿上干净的内裤。再来就是以一件五角或一元兜售他这些宝贝。

以三十年前军队里发的每月只有七十几元的零用钱,很多人情愿穿队里分发的免费纯棉内裤,没有多少人愿意用那样高价钱去买纸内裤。这样的剧目每次野战演习前夕都上演,直到有一次。。。

演习的第四天,下了一整天的间歇大雨。因为那雨不是一直的下,所以训练没有停下来让我们避雨。那雨把我们个个淋得,像是跳进水池里再爬出来那样,那军装是贴身贴得紧紧地,还不停的在裤脚和袖口的地方流水,是的,是流水,不是滴水。

我们还是该冲锋的冲锋,该近身搏斗的就火拼,该在泥地里豹爬的就爬。一天下来后,个个都成了泥人了,当我们集合时,伙伴间和部队间互望时,都会笑成一团。那种景观,可谓为奇观的。

那天晚上,部队也很体谅我们的在树林里搭起一个很简陋的临时淋浴间,每次能让二十几个人一起淋浴大约十分钟。轮到我们这伙时,一冲进去就用最快的动作要把身上的军装脱掉,但是发现没那么容易,因为泥浆已经把一身的军装贴得很紧,脱掉就像是在剥皮。

正当大家都在咿咿呀呀的在折腾时,忽然传来有人大叫:“哎呀,为什么不见了!”当大家把视线移到那人身上看清楚后,全场一起暴笑,有的还笑到滚地。原来是那个穿纸内裤的小丑,它的内裤已经被一身贴身的军装磨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三条分别在腰间和大腿的橡皮筋。

虽然这场暴笑的后果,是我们的淋浴时间不够,洗得不干净,后来全部也被长官罚了,但是我一点也不介意。因为往后的日子再难,只要想到这一天,会觉得其实还不太差。日子再苦,会发现其实轻松对待,苦中也能有好多乐。

Mar 29, 2008

小王,你还在北京吗?

那年,你陪着一团德国游客,我背包旅游丝绸之路,我们在敦煌的火车站认识了。后来你在乌鲁木齐送走了那些又清高又不友善的德国游客后,你不想回北京去,就和我们一起在乌鲁木齐游玩了几天。

后来也陆续送走了和我一路上慢慢壮大的英国、广州、香港、台湾、新加坡的同游团友,你还是不想回北京,就同我一起上了华山、嵩山、还有泰山。我从泰安要陪你回北京时,就发生了学生从北京涌出来,我们也随着学生们,一路像逃难似的经上海到厦门,后来兜兜转转的到了深圳。

回国后我们一直都有书信联络,一直到八九年前,就不再收到你的回信,你的电邮也失效了,寄到包头让你母亲代转的信件也没有回音。

你还在北京吗?你过得还好吗?

Mar 27, 2008

小外甥小住

三岁的小外甥一家要出国旅行,因为年纪太小,不方便把他带上,就托我俩代为照顾几天。小外甥聪明可爱,我们当然很乐意接受。

虽然小外甥对我们豪不陌生,但要他在我们家生活几天,和我们朝夕相对,从来没试过。这也是第一次他爸妈离开他身边几天,不知他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所以在他们启程前几天,一直和小外甥提起和解释这样的安排,让他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从他可爱的回答中,可以知道他似懂非懂的。

到我们家生活的第一天,对他来说是到了一片新天地,到处跑,到处探索,有趣可爱和古灵精怪的问题是多得让我们招架不住。我们家一时之间多了许多生气,也发现我们家大了许多,因为他带着我发现了好多我们很少去触及的角落。我们家的洗衣机低下,竟然是壁虎甲虫的埋葬场;我那条无故失踪已久的梳尾打架鱼,原来是跳楼自杀的,它的干尸在阳台的花盆后面被小外甥发现。他还竟然可以躲在洗碗水槽下的橱里,让我们紧张的找了好几分钟。他是天生的侦探和探险家。

可是一到了晚上,他就直嚷“我要妈妈”,不管怎么逗他,他就是提不起劲,独自缩在沙发的一个角落,直到睡着。

接下来几天,我们就尽量带他到外头玩,希望他玩到累了,回家就可以睡觉。有时就让他看电影DVD,分散他的思母情绪。电影里有时有些让他害怕的影像,好象恐龙金刚之类的,他会把头转向一边然后用手遮住眼睛,但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几天下来后,他感到害怕时,或想睡觉时,就会爬到我身上,或用手遮住眼睛,或闭上眼睛,我就会稍为弯着身,搂一搂他,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一拍,他就睡去了。

原来,能让小孩子在你怀里找到安全和温暖,是那么有成就感。

Mar 25, 2008

走过童年

虽然很怀念甘榜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童年是挨过来的。难怪老人家总爱给小孩取些很不好听的小名,我爸是“臭贱”、我是“肮脏”,邻家的小孩有叫猪狗牛屎,还有蚊子苍蝇蟑螂的。因为老人家都相信,这样才不会让虎姑婆注意到,小孩就能安全的长大。

甘榜虽然是小孩子的乐园,却是个处处都有危险的天地。那个年代生育得多,大人们又无暇时时刻刻盯着,就任由小孩满山遍野的跑。但又担心小孩的安全,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搬出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招术,请一些看不见又摸不到的“东西”来帮忙照顾。这使到我们的童年更加精彩无比。

晚上小孩不肯睡的话,夜里会有虎姑婆会来把不睡的小孩刁走。小孩也不敢在厨房里玩火,因为有灶君在那里看着。不能爬树,因为有树精,不能下水池里玩,因为有水鬼。这些禁忌,对某些小孩是起着阻赫的作用,对我们这些生性玩劣的,反倒成了一种挑战的跨栏。

尽管如此,很多意外还是发生了,有些还夺走了小孩的生命。我爬树时,把左臂跌断了。我的脚趾头,被躲在鞋子里的蝎子蛰过几次,肿得像猪脚,还奇痛无比。在玩闹时,撞翻了炉子上刚烧开的滚水,烫伤整个背,还留了大片的疤。我的邻家玩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有一次我们把小老鼠追进一个土洞里,他伸手进去洞里捉,被咬了一下,一个小时后,他死了,后来听说是被毒蛇咬的。

童年经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朔成了我们凡事都会冷静,看清楚情况才决定要怎么应对。冲凉时觉得脚板痒痒的,先别惯性的提脚蹬足,如果看到的是一只蜈蚣在脚背上爬过,更是不动的好,不然更糟。有一次走在小路上,和一条正在横过小路,一米多长,黄黑相间的毒蛇,碰个正着。它竖起头,望向我,还不停的吐信,我停步,僵着身,一动也不敢动,在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坚持了几分钟,它才爬开去。我才开始又喘气呼吸,可已经汗湿一身。

正因为这样,我们的童年,是挨过来的。要长大,是何等不容易,要活着,更不容易。

Mar 22, 2008

唉,... 代沟

有一天,我回家时,在楼下遇到住在同一栋楼的亲堂弟,正截住一辆德士,就和他打个招呼,顺口问道:“要去那里啊?”

“到乌节去。”

“现在这时候,乌节车多,你搭MRT可能更快。”

我是心疼他的钱。虽是同辈的堂弟,可是比我小二十几岁,自小看着他长大,关系有如叔姪。刚服满两年的国民服役,正在待业,还不省着点花。

“我是要搭MRT去呀。”

“那这德士...?”

“我赶时间,坐德士去MRT station。”

我的天啊,这地铁站只是五六百米之遥,步行最多只需十分钟,这德士还得兜一个大圈,相信也快不了多少。见他已经上了德士,就不再多说什么,就目送他走了,但心中气愤。

后来找到机会与他谈起,想纠正他的价值观和时间观念,就告诉他小时候我为了能赶在七点半前到学校上课的经历。

“我早上五点半就要起身,五点三刻就要出门,才能在六点半前走到巴士总站,赶上六点半的那趟首班车。”

“你骗人,那里可能要走四十五分钟才有巴士搭,这么差的service,为什么没有人complain?”

“那时候的交通不是很方便,都是这样的。”

“那时候也没有校车或德士吗?”

“有皇包车,但我们住的地方没有,即使有也太贵了。”

“那你为什么不在学校附近租间房子住呢?”

“没有那种条件,能有书读已经很不错了。”

“那么辛苦,为什么你还要读?”

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问傻了,一时之间脑袋空白一片。

两种不同的思维,这对话跟本就不可能有交叉点,他当我是在跟他说天方夜谭的故事。

唉,... 代沟。

Mar 20, 2008

走过甘榜

人往往是很不知足的,住在山顶时,很向往坡底的精彩生活,后来搬到坡底了,又很缅怀山顶的宁静纯朴。

在坡底生活的头几年,一有时间,我就会用省下的零用钱,瞒着老爸老妈,有时带上弟妹,回到我出生和成长的甘榜去看看。去看看屋前的红毛榴梿树,番石榴,还有我亲手栽种的木瓜树,有没有熟了的果实可以採;去看看那条不肯上钩或进网,不想跟我们搬到坡底的井底鲤鱼,是否安然无恙;去看看鸽子屋里的鸽子,是不是还在那里留恋,不去寻找新的归宿;去看看那装满回忆的温馨小屋,是否还屹立风雨中...

每去一次,就失落一次。

我们那屋,从旧樟宜路上段五又四分之三里石碑的路口,还要四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这程路是弯弯曲曲,又上坡又下坡的红泥土路,再翻过一个小丘头,就可以看到那依坡而建的小屋。

开始只是亚答屋顶破了,屋子里湿了,但还是可以在里面找到回忆。后来无情的铁犀牛,铁恐龙臂把它撕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果树被推倒清除了,水井也被填平了,鲤鱼精也被活埋了。这犀牛和恐龙还贪得无厌,不停的往下挖,往深处挖,一段一段的吞噬了通往屋子的路,慢慢的它吞噬了我的母校,平仪小学,接着又听到露天戏院的呻吟,最后连路口的那段旧樟宜路上段也消逝了。

整个过程,我和弟妹都看着,弟妹还小,觉得新鲜好玩,我却觉得好象是有些东西从我的身上抽拔掉似的。就这样的,我们看着我们屋子的那个小山丘,被挖成现在的勿洛蓄水池。从勿洛蓄水池到现在的菜市工业区之间的所有小山头,全被夷为平地。这段我每天要步行四十五分钟去搭车上学的路,和那山顶的小屋,在新加坡的地貌上消失了。

上世纪末,报纸上说新加坡的最后一个甘榜就要走入历史了,我赶去看了看,但那是个不一样的甘榜,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感觉。今天,一有机会,在马来西亚或印尼,我还在寻找,我记忆中的那一种甘榜感觉。

Mar 17, 2008

父亲的手

要我说说我爸,我努力的回想儿时的事,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我爸当时的容貌。我最记得我爸的,就是他的那双粗糙厚实的手掌。

我爸是建筑工地里的木匠,一年里除了三个假日外,就是大年初一、五一劳动节、八九国庆日,其他日子都是早出晚归。很多时候工程在赶工期间,他出家门时我们还没醒,他回家时我们已经睡了。想见我爸时还真的要付出一点努力,就是要和睡虫抗战,但往往是败战的多。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娘不让我们睡,等我爸回来执行家训。

我们是甘榜的孩子,顽皮是我们的天性,大地是我们的乐园,乐园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玩具。放学后,就是爬树採果,下水抓鱼,丛里找蜘蛛,弹弓射飞鸟,当然有时也会追猪赶羊拔鹅毛,问题是那都不是我们家的猪鸡鸭鹅羊。捣了乱,遭人告状,被我娘这捕快逮着,就只有等候青天大老爷发落了,我爸就是那青天大老爷。

升堂时,大老爷在上坐着,草民我在下跪着,捕快兼师爷在旁边站着列数罪状。那个时候有罪在身,是不能抬头正视大老爷的脸,视线的高度最多只能看到大老爷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就是那双黝黑厚实又宽大的手,弯成碗状的手心,握住也托住我的小手,在执法藤条落在我的小手时,他没有松开,同时也承受的部分藤条的鞭力。执法的,是他的另一只黝黑粗糙厚实的手。

执完法后,他总会把我小手夹在他的两掌间搓揉,说:“疼吗?以后要听话了,知道吗?”这其实是我和我爸最亲近的时刻。很多时候我会故意捣蛋,就为了这一刻...

Feb 27, 2008

天天都在看空展

我的童年和少年,在甘榜渡过,一直到中学快毕业时,才被逼迁到政府组屋里。当时老一辈的福建人,都把离市区较远的村落叫作“山顶”,把市区叫作“坡底”(因为桥南路一带叫作大坡,桥北路一带叫作小坡)。

和一般人一样,当时很兴奋能搬到比较“发达”的组屋里,不用再受鼠蛇蝎等这些恼人的家伙干扰。在我们搬走前的那阵子,这些家伙也好象有感应似的,纷纷来访道别,几乎没晚都听到有人在招呼这些访客,“哗,有蛇啊!”,“救命啊,蜈蚣呀!”。让我们对组屋的“美好”生活,更加期待、向往。

上天有时蛮残忍的,一天的搬运劳作完成后,都还没有开始享受我们期盼已久的梦想,它破灭了。才发现,原来面对鼠蛇蝎蜈蚣,要比面对城市里的噪音,更有身为一个人的尊严。因为人可以用智慧和鼠蛇蝎对抗,但是面对噪音却束手无策。尤其是那种每五分钟一次,在屋子正上空划过,震耳欲聋的空低空飞行大客机所发出的噪音。

是的,我们的新居,就在当时的巴耶里峇国际机场不远处,飞机起飞后或降落前的航线正下方。能看到那些庞然大物的腹部在头顶上划过,还有能看到不远处飞机起飞和降落的雄姿,确实是蛮壮观的,就因为这景观,我们家还成了亲朋好友们观看飞机的旅游热点。还只要有什么新型飞机(如727,747,和协号超音速飞机)首航,我们家的阳台必定座无虚席。但怎样都弥补不了那种噪音的煎熬,被排山倒海的声浪把你淹没得完全听不到自己喊叫声的恐惧。有时飞机还低飞到好象你申手可及的高度,让人担心只要再飞低一点,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几年里,我的学业成绩不是很理想,理所当然的,飞机的噪音成了我的代罪羔羊。

打从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开始,就开始怀念我们习惯已久的宁静,甘榜的宁静。后来,国际机场搬到樟宜,我们欣喜欢呼,可是也只享受了很短暂的宁静,因为巴耶里峇机场成了空军基地,还是要面对噪音,只是和客机比起来,档次较低,班次也疏得很。

朋友约我去看空展,我对他说:“不了,那些年,俺天天都在看...”

Feb 23, 2008

吹哨人

在美国念书时,有一门“浪费时间”的必修课,因为它不具任何学分,不修的话又毕不了业。当时气愤的觉得大学是在骗咱们这些艰苦的亚洲自费生的学费,其实不然,毕业后的这些年来,在这门课里所学的东西,对很多有利益对抗的两难抉择,处理起来轻松许多。

虽然是科班的专业道德课,用在其他任何专业也一样适用。没有特定和死板的教材,教授在每堂课的首十五分钟,会列出一些重大的工业意外或事件,清楚交代其发生的来龙去脉,然后就让学生们在他的旁导下自由辩论。然后再从整场辩论中,理出一个结论。

每一个案例都存在角色的矛盾和利益的冲突,重点在与教导学生怎样分析和看清楚整个局势,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学生了解,当自身的利益或他服务的机构利益,和公众的利益有所冲突时,公众的利益应该永远放在第一位。也就是正面的鼓励学生勇敢的做一个“吹哨人”(whistle-blower)。

举个例:当一个化工厂的工程师,发现其公司把没经处理过的工程污水,直接排入下水道时,他是否应该举报?

身为公司的工程师,他有维护公司利益的责任,没能做到的话,他违反了工程师的专业道德。

不举报的话,他又有社会责任去维护那可能被影响而又毫不知情的公众,没能做到的话,他也违反了工程师的专业道德。

举报的话,他自身的利益将受到几严峻的考验,可能被公司解雇,甚至可能以后没办法在同一个行业里立足。

从这个简单的例子,角色的矛盾和利益的冲突是浅而易见的。要做一个吹哨人,永远都是一个很苦的抉择。

最近的淫照事件,很多人都偏向谴责那个把照片放上网的人,如果把他当成是个吹哨人的话,这整件事就会有更广的讨论空间和更不同的讨论方向。

Feb 16, 2008

与各族同胞同庆

今年和港台的朋友过年,回来后发现一种很奇特的现象,应该是新加坡独有的现象。其实这种现象已经出现很多年了,只是在相比之下,它显得很特出。

春节期间,到处都有社团或会馆的瑞狮队伍挨家挨户、挨店挨档去拜年,成了春节不可少的一种背景气氛。这种活动在港台也有,新加坡独特的地方在于整个瑞狮队伍,除了舞狮头的外,其他的队伍团员有华、巫、印族同胞组成,有的甚至清一色印族。我想,这个地方多元种族、多元文化的融洽融合和包容,这瑞狮队伍就是最佳的体现。

春节,与各族同胞同庆。

Feb 12, 2008

都市里的小憩空间

在繁华都市里,生活步伐快,工作压力大,如果能有一个逃脱的空间,哪怕是很短暂的逃脱,也是一种恩赐。

尽管这座城市的各路交通发达快捷,只要一有不须赶时间的小空档,我就会躲进这个空间里,好好的享受那十分钟的轻松。就好象乘上时光机器,感觉世界慢了下来。和你一同乘坐时光机器的人,优哉游哉的闲谈畅笑,或独个儿远眺。舱外的景象,两岸的高楼山峦,蓝天白云,很慢节奏的浮动着。在这十分钟里,伴随着你的只有清凉的拂风,和破浪所发出的唦...唦...唦声。我想“而无车马喧”的意境就是这样的。

这个能让人暂忘繁嚣,能让人飞得更远的小憩空间,就是香港的天星小轮。

Feb 3, 2008

我的牛棚

刚刚好十年了。十年前的这个时候,也刚好是在春节前,我们拿到了钥匙,我们轮候了三年多的新组屋,到手了。接下来当然是要处理装修的事了,但由于春节将近,只有把事情挪到春节后。

老婆是个比较有计划,有条理的人,看过了屋子的格局后,就开始构思屋子的内部装修设计。是要中式的、日式的、英国古典式、美国乡村式、等等,问得我这个不懂得这种生活情趣的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告诉她全都由她做主,也不行,说是如果我不参与构思,我会对屋子没有归属感。真受不了,你们说说我要归属于这屋子来干啥。

由于经常在外,以酒店为宿,加上一些自身的经历,对酒店的装潢不存好感。我就对老婆一点也不敷衍的说,对自己屋子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它不能让我踏进屋子时,有踏进酒店的感觉,就行了。至于那些这个那个什么什么式的,除了中式外,我也不知道其他式的精髓在那里,对它们就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它们好象都不属于这个地方。真的要我挑一个属于这地方的,只有一个伴我度过童年和少年的式,甘榜式。

让我受宠若惊的是,老婆竟然同意了用我提议的甘榜式。可能因为她在“坡底”长大,对“山顶”生活有些许的憧憬和幻想。

这格式定下来了,就朝着简单、朴实、粗糙、耐用的方向去想。后来才发现,在这个要求精美为大趋势的社会里,要求简单朴实是何等的难事,就好像是大逆不道,要和整个世界对抗。

以前甘榜的屋子,一般上厅是硬泥土地板,经济上比较过得去的就用“石灰”地板,就是在泥土地上铺一层表面光滑的混凝土。房间则是楼板地,就是架高三四尺,用寸半或两寸厚的长木板并排搭成的。因此,很自然的,石灰地板就成了我们的首选。

这个决定,首先告诉了老爸,他激烈的第一反应让我们措手不及。还没有定神去接稳他的第一招,其他招式陆续刹到,“现在那里还有人做这种水泥地板”,“说了出去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削衰(丢人)”,“你如果没钱做屋子,我把老本拿给你做”(原句全是福建话)等等之类和话。我们无从招架,一看就知道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我们放弃了水泥地板。

我们的次选是楼板地,由于找不到可做楼板材质的木板,也放弃了。最后没有办法,还是用了地板瓷砖,但是为了符合粗糙朴实的格式,我们选了户外用的瓷砖,来装修整间屋子。这样的选择,也换来装修商的质疑,再三的问,“这种砖人家通常放在阳台或户外走廊,你真的要用这种放整间屋子?”下单时还有点犹豫的问 “are you sure?”“你们真奇怪...”

我们也曾想过把所有墙壁弄成木板墙,或类似竹篱笆的墙,最终因为违反建屋局的组屋防火安全条例而作罢。由此可见,我们的选择是多么反传统,反大势,甚至有一点反理性。

至此,甘榜格式的屋子已经不可能成形了,反而形成了很随意随性和顺其自然的概念。两墙之间的小空间,架起两根细木条,在外面挂一片布帘,就是衣橱;墙上陷进去的地方,架上书架,就成了书橱;家具全都是不很搭配的散件,可以随时看心情或按日照的需要移动或摆阵,随时可以百变,或来个乾坤大挪移;;用过的空罐空瓶,成了牙刷罐、油盐酱罐;全屋的墙壁漆上了十种不同的颜色,加上窗帘家具和床单的颜色,简直是七彩缤纷,小朋友们到我们屋子里都说是Lego House。

这些年来,这屋子里的东西已经互相发生了关系,产生了联系,已经自成了一种风格了。这屋子已经不是屋子了,它成了一个家。

Jan 21, 2008

全世界不同地方国籍人种的旅人,最喜欢的共同目的地:家。

经常出门在外,以各地酒店为宿,我对自己的家,只有一个很简单的要求:就是它不能让我踏进家门时,有踏进酒店的感觉。

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其实处处埋藏着矛盾,时时酝酿着冲突。老婆在策划装潢和布置时,要排除万难,要安抚人心,要退身妥协,才能顺利完成。虽然最终的成品不完全和我们原先策划的一样,但是可以肯定和值得欣慰的是,它没有一点酒店的影子。这些就以后再慢慢细说从头。

至于为什么对仿酒店式的装潢布置那么反感,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不管那一个地方的酒店,就是一个空间里,有一张床,一面镜子,一幅画,一张小桌子,一台电视机,和一口窗。除了睡觉外,对所住过的酒店,甚少有闲暇在房间里逗留,电视机很少开,别说去注意房里挂的是什么画了,连墙纸和地毯是什么颜色花款都不知道。尽管装潢可算得上是富丽堂皇,却冰冷非常。

尤其是当你时空迷失的当儿,它一点帮助也没有。

记不清有多少次,有时是在长途飞行后,有时是在短短的几天内连飞好几个城市,疲惫的我会在半夜里无梦的惊醒。然后陷入一种时空迷失的状态,因为跟本不知道当天是那年那月那日,我当时是在什么城市的什么酒店里,我是来干什么的...。望着床周围的东西,希望能有一些线索让我想起一点什么,当然是途然的。处在这种状态下,人很着急,很慌,心跳得很快,冷汗直冒,又不知能做些什么,只能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尝试,看看能想起些什么的。

当然,最终是安然了,不然怎么还能在这里写这些故事。往往是努力了刻把钟左右,突然全部的记忆全归队了,才松了一口气,再倒头睡觉。

你知道吗,当所有记忆都回来时的那种放心,那种释怀的感觉,也算得上是一种享受。但如果这种享受是迷失和慌乱后的必然结果,我不要。

还好,在家时,这种状态从来没有发生过。

Jan 19, 2008

不小心做了汉奸

不久前有网友给我发了一通短消息,问我是不是日本人,或是哈日族,不然怎么取了个日本网名。

我丈八金刚的赶紧把我的网名,输入谷歌查查。搜出的网页,竟然超过九成五都是日文的,我才明白这位网友好奇的缘由。在此慎重声明,我是彻彻底底,从头到脚,由生至终,如假包换,土生土长,的新加坡籍汉族(是不是纯的就不知道了,因为脚板小指头指甲没有开叉)。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行,这样说江湖味太重了)

其实,网名就是用我英文名字的两个头字母拼凑成的。在新加坡,这两个字母的音发得较轻且平,但中国的同事们不只都把两个音发成三个音,而且把音都给叫重了,就成了夕野氏了。我还曾看过同事们的电话本子里,在我的名字旁加注了:细椰丝、西叶式。只要是同音谐音的,闲聊笑闹间,都可以用上。有人叫我啥都拾(就是加隆古尼),因为破铜烂铁锡也拾”;有人说我是出家人,住在“惜业寺”;也有人说我是搞卫生的专业户,“洗夜市”...夕野氏还是因为偏爱鲁迅,取朝花夕拾和野草凑成的。

由于历史的关系,加上曾经在工作上有过来往,对日本人不存好感,又怎么会哈日呢?就是因为不熟悉日本文化,才会用了一个这样的网名,还浑然不知,不小心做了汉奸,抱歉。

看来是该考虑考虑改改名,各位可有好建议 . . . . .

Jan 18, 2008

粒粒皆辛苦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这是一首几乎每一个有中华文化根基的人,都学过,都会背颂的诗句。这首诗很浅白,不难懂,但是要把它实践在生活中,很不容易,特别是现今这个什么都用金钱作为唯一的衡量标准的社会。我的悟,要谢谢一位城市里落魄农民。

十七年前,在深圳的一间小吃店里,和同事餐后闲聊之际,有一个年纪和我相当,衣装不怎么干净的人,向我乞讨几块钱吃饭。小店老板见了立刻上前把他赶走。长期在中国的见识已经养成我不施舍给乞丐的原则,就跟他说“没得给”,但是见他低着头的眼神中,有一种专业乞丐所没有的失了尊严的羞愧,就阻止了老板。对他说“钱我不会给你,但是饭我可以请你吃。”转头就跟老板说,“他要吃什么你给他上,账算在我桌上。”他连声谢谢,老板就招呼他在我们隔壁桌坐下。

了解了一下他的状况,知道他是从粤北来的,因为稻米耕地被征用做其他用途,失了生计,就带了仅有的一百二十元到深圳来找工作。结果又被无良的工厂人事部人员,逼买一份六十元的工作申请表格,钱花光了,工作又没有找到,才沦落到这样的窘境,想回家乡了。

老板把菜端上,发现他只要了三碗白米饭,就叫老板在给他上一份木耳肉丝和一份炒青菜。见他吃饭的样子,可以感觉到他已经饿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一贯的想法是,肉比较贵,不能浪费,见他饭快把完了,肉丝还剩蛮多的,就说“把肉吃完吧,别浪费。”他把饭嚥下喉后答道,“我快吃饱了,米饭不能浪费”,接着又说,“鸡猪没人养,它们能自己找吃的,稻米没人种,就长不成了。”

这句话给我的震荡,久久不能平伏,让我对很多东西的价值判断,完全改观。此后,我再也不敢和同事们,把工厂里农民工友所犯的一些趣事,当成笑话来嘲讽。他们有大生活智慧。

饱餐一顿后,他起身要离开的当儿,突然跪在我面前。他此举吓了我一跳,赶紧握住他的右手,把他拉起来。他低着头的望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就是用他那厚实粗糙长满了茧的手,紧握住我的手,在跟我说感谢。

“你身上没钱,怎么回家?”
“我沿着铁路走,就到家了。”...

Jan 15, 2008

时间不够用,是福气

时间不够用,是很多都市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

一寸光阴一寸金,这样的一个概念,是用金来量度光阴的。想想也是,满足、快乐、幸福、成功,都可以用金去量度了,何况是光阴?但是,用金,往往只是量度光阴的量,而非其质。爱因斯坦在浅解相对论时这么说,当你坐在火炉旁时,一分钟犹如一小时;当你坐在美女旁时,一小时犹如一分钟。

既然,光阴的质,能改变和决定光阴的量,我们可能需要改变观念,不用金去量度光阴,而是用心去良渡光阴了。不管工作、陪伴家人、学习、娱乐,都要心随身到、全心全意,不能心不在焉、心猿意马。

拥有光阴的时候,就要用心去用,不去计较它的长短,因为这样的计较是毫无意义的。当你眼看着你驾驶的车,在脚底煞车,紧握驾盘时,还是快速的滑向一辆横向的十轮大卡车车底时,那刹那,是那么长,是那么久。那刹那间的永恒,无数的生活片段,大堆的憧憬愿望,泻闸式的在大脑里涌现闪逝,对故人往事的情绪狂乱的涌上心头。完全控制不住。

原来,当时间变永恒了,当时间够用了,你就不再拥有它了。

时间不够用,是福气。

Jan 11, 2008

翻译软件

最近在忙翻译的工作,原稿是中文的工程文件,由于量多,时间又紧逼,终于借助于抗拒已久的自动翻译软件。安装了软件后,战战兢兢的调出原稿,几经挣扎后,还是按下了回车键。软件的效率奇高,几分钟后,就把长达八十几页的文件,完完全全的译成了英文。

心里高兴之余,还不是很放心,所以就把译文审阅一下。这才看了两小段落,就再也没法看下去了。它看上去就是彻彻底底的英文,每一个单字我都认识,但是这些由我认识的单字所串成的句子,我怎么一句都没明白,或怎么就那么别扭。

尝试去修改译文,渐渐的发现,比我打草稿重新翻译还要耗时,所以最终放弃了。

在完全唾弃软件之前,心还是有一点不甘,就测试一下它英文译中文的功能。虽然失望结果是预料中的事,却换来一个月来的难得轻松时刻。在此记下一些好玩的误译...

“May I help you?”=“五月我帮你”
“what the hell!”=“什么样地狱”
“give you a lift”=“给你一个升降机/电梯”...等等...

由此想到数月前,陪家父在地铁站看到的一句防恐宣传词,就把它输入看看,得到的中译词句,竟然和宣传海报上的相去无几。

“If lifes are at stake, would you risk not reporting it?”=“如果生命威胁,你愿意冒险不报告它?”

结论是...捷径不能操,翻译软件不能用。所以我又回到原点,用赋予人类的最原始软件--大脑,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