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 17, 2008

父亲的手

要我说说我爸,我努力的回想儿时的事,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我爸当时的容貌。我最记得我爸的,就是他的那双粗糙厚实的手掌。

我爸是建筑工地里的木匠,一年里除了三个假日外,就是大年初一、五一劳动节、八九国庆日,其他日子都是早出晚归。很多时候工程在赶工期间,他出家门时我们还没醒,他回家时我们已经睡了。想见我爸时还真的要付出一点努力,就是要和睡虫抗战,但往往是败战的多。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娘不让我们睡,等我爸回来执行家训。

我们是甘榜的孩子,顽皮是我们的天性,大地是我们的乐园,乐园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玩具。放学后,就是爬树採果,下水抓鱼,丛里找蜘蛛,弹弓射飞鸟,当然有时也会追猪赶羊拔鹅毛,问题是那都不是我们家的猪鸡鸭鹅羊。捣了乱,遭人告状,被我娘这捕快逮着,就只有等候青天大老爷发落了,我爸就是那青天大老爷。

升堂时,大老爷在上坐着,草民我在下跪着,捕快兼师爷在旁边站着列数罪状。那个时候有罪在身,是不能抬头正视大老爷的脸,视线的高度最多只能看到大老爷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就是那双黝黑厚实又宽大的手,弯成碗状的手心,握住也托住我的小手,在执法藤条落在我的小手时,他没有松开,同时也承受的部分藤条的鞭力。执法的,是他的另一只黝黑粗糙厚实的手。

执完法后,他总会把我小手夹在他的两掌间搓揉,说:“疼吗?以后要听话了,知道吗?”这其实是我和我爸最亲近的时刻。很多时候我会故意捣蛋,就为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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