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 28, 2008

广州会故知

可能是台风的后遗效应,广州市的雨下个不停,时大时小的。从香港乘车前往广州机场途中,也遇上蛮严重的塞车,本来只需三小时的车程,竟然花了六个小时。一路上我是急得频频看表,怕误了接机的时间。

还好,因为风雨的关系,飞机也误点了。

要不是他步出闸门时,给我挥挥手,我还不很肯定那个人就是他。他的头发希薄了,一直留的落腮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的,就只有那一脸千斤难买的憨厚无邪笑容,和以前一样灿烂,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他是一个很典型的住家男人,几乎不出远们,就连首都北京,他都还没去过。这次来到离家千里外的广州,只是为了探望在广州工作的女儿。他就只带了一个小背包和一个行李箱,小背包里只有几件简单的衣物,行李箱里装得满满的,都是给女儿带的家乡土特产。

在宾馆住下后,等他女儿下班的六个小时里,我们不停的聊。除了聊各自的近况外,主要还是听他在地震救灾期间的亲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亲眼所见所闻事迹,很多是新闻里漏报,或不宜在大众传播平台上播出来的第一手资料,让我听得又着迷又震惊。有些听起来极为平凡的救灾情怀,让那些被公认为经典的文学创作和电影创作,在它们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不敢在这里转述,因为他不太能说普通话,只能说四川话,而我对四川话的解听度,顶多只有七成,怕解读有误。

我爱听,他那像在说书的四川话。他,就是我的成都大哥。

Jun 26, 2008

风神。香港。伞

昨天凌晨,热带风暴“风神”的风眼,在少于100公里的范围内,从东北侧和香港擦身而过。气象台在前晚9.15就发出8级台风警告,我兴致很高的买了雨伞,搭了地铁到尖沙咀,打算到维港的海防大道去观浪。

观浪是我很多年前在香港工作期间,有台风时偶尔会做的“嗜好”。观浪的感觉,有点像在钱塘江观潮,虽然没有观潮那种期待感,那么壮观,但是浪头拍岸,拍在码头上所激起的浪花和巨响,效果还是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那时我是全副武装,雨衣靴子还有游泳眼镜,这次是路过香港,只备了一把雨伞,可是阻止不了想去重温观浪的感觉。

步出地铁站时,风还不是太强,夹带了雨滴,雨点也不算大,虽然雨伞要比雨衣更招风,还不至于寸步难行。弥敦道上的行人没有几个,顶着迎面的风,雨伞是向前斜撑着的,所以前路没能看清楚。走到街口转弯处,才感觉到一道很强的气流,从右边刮过,风力很大,雨伞差点被刮掉。赶紧后退几步,但是却向左后退,才那么短短的几秒钟,右半身都湿了,刚买的雨伞,也从蘑菇装,变成了漏斗型。

出师不利,在墙边避了一会儿雨,就决定回去了。

刮了一夜的风,早上11.15台风警告从8级降为3级,香港又开始从沉睡中忙碌起来,交通先启动,两个小时后,所有的商业活动都恢复正常了,好象台风不曾到过一样。台风到此一游的唯一迹象,就是在街边的垃圾桶里,都装满了被吹坏了的雨伞。

Jun 20, 2008

狼来了。。。羊没

昨天下班,散步回酒店,走过水果档,那堆得像一座小山的鲜枣红色小果实,吸引了我。走近一看,竟然是久违了的爱果,问了价钱,马上就买了三斤,快步回酒店。

这种产于南方,季节很短,而且容易在运输途中损坏的水果,竟然能在六月中的北方城市里找到。虽然已经是季节末了,知道一定不会比季节中那么香甜,但还是买来解解馋。曾经在新加坡买过新鲜的,但是贵得惊人,五六百克要坡币十二三块钱,比榴槤还要贵得多。

回到酒店,把洗脸盆洗干净,盛满一盆冷水来浸泡那满满一袋的小果实,换过几次水后,再用从餐厅里借来的盐,过最后一次水。望着那洗得干干净净的鲜枣红果实,在那洁白色的水盆里,真是令人垂涎欲滴。

本来想先去吃完晚餐,才慢慢来享受,可是望着望着,就忍不住捉起一粒,往嘴里送。把那鱼圆般大小的果实,整颗塞进嘴里,关紧了,上下颚稍微用力一压,那果实好象在嘴里暴开一样,满嘴里都是那香中带点酸甜的果汁,让人有很饱满,很满足的感觉。

这几天陪客户吃了北方的各大美食,又蒙古烧烤,又烤全羊,又烤鸭,又宫廷宴的,这清爽的水果真像的是一勺甘露,润肠胃。就一颗接着一颗的吃,就像一头饿狼,把三斤的杨梅当晚餐吃光了。

啊...嗝!

Jun 18,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六)-- 亚细安大本营

在美国念书期间,除了学费外,衣食住行里面,住是最大的负担,再其次就是食了,而住和食两者,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说到食物,美国是全世界最没有饮食文化的地方,校园里里外外的Cafe或餐馆,所卖的普及型食物不外是汉堡、三明治、牛扒、比萨、拉萨尼亚、炸鱼柳、薯条、洋葱圈、沙拉、奶油汤之类的东西。这些垃圾食物,也不可能多吃,在Cafe和餐馆里吃,不只价钱贵,还要税费和小费,吃多了保证一定味蕾死光,还会超重痴肥。

不吃这些东西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在家里煮。但一般租来的房子,都有限制烹煮的规定,特别是限制我们东方人的煎炸炒爆,只允许用烤箱和微波炉式的小煮。要突破这种限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整间屋子租下来,到时要怎么煮就怎么煮,自己当家作主。

在系里混了近十个月,认识了几个想到一块儿,又很合得来的同学,分头去找靠近校园屋子。人多好办事,很快的就与业主签了约,搬进去住了。

那是一间两房两厅的残旧屋子,所以租金相对便宜。起初只有一个马来西亚(麻坡)人,一个寮国(美籍)人,还有新加坡籍的我。后来租金上调了,招多一个印尼人来摊分负担。

我们四人合作无间,每个人都有任务(财务、伙食、洗碗、洗衣、搞卫生、垃圾处理),而且定期轮替。为了争取时间温书,学期开始时,统一按照每人的课程时间表,编排烹煮任务时间表。周六一起去采购整个星期的食物,负责烹煮的人就会安照时间表,烹煮当天的晚餐,还要特意加大份量,留做隔天当午餐。

我们四人都很随和、不挑食、不计较,不管煮得好不好吃,都会毫无抱怨的吃完。煮得好吃的,就会说下次再煮,或周末煮一大锅,吃足一个星期。如果有事,不能完成时间表上的任务,只要一出声,就会有人自愿顶上。

我们屋子里,餐餐都是热热闹闹的,快快乐乐的。就这样,我们的名声,很快的就在亚洲学生的圈子里传开来。很多人就闻风,要求到我们屋子里来搭伙食,他们虽然不住在屋子里,但我们还是给他们安排了烹煮任务。最红火的时候,一个人两个星期也煮不上一餐饭。

那屋子,除了我们四人的国籍外,还有泰国的、越南的、菲律宾的、台湾的,可以称得上是小型的亚细安大本营了。餐桌上的菜式,更是日新日日新,好久才能吃到重复的菜式。也有一些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偶尔会来白吃一顿,但我们都秉着一个原则,多一张口就只是多一双筷子,不于拒绝。

除了学业上的压力外,我敢说极少数的人,在国外念书,念得像我们四个人那么开心快乐。三年后,我先毕业回国,他们也陆续毕业,各散东西,但听说我们留下的“传统”,在那里传承了蛮长一段时间。

二十年来,我们四个人还一直保持联系,津津乐道当年往事。

Jun 17,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五)

短短的六个多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了解到找住房,最重要的是房东和同住的房客都要“正常”。有两个半月的时间慢慢找,终于找到一个心怡的住所。

房东是一个独居的八旬老翁,无不良嗜好,生活起居很有规律,早睡早起。虽然行动缓慢,却可以在钟点工的帮忙下,把三房两厅的小屋,打扫得干净明亮又舒适。他索取150元的合理月租,除了水电暖气全包外,房间里还家具齐全;橱柜、大床、书桌、台灯、单人沙发、阅读灯等等,一样不缺;还有厨房里的炊具、洗衣机、干衣机,都可以任用,在美国第一次有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不只是在硬件上,他总会在晚上,等我们(还有另一个房客)回去,聊一阵子,才上楼就寝。偶尔也会约我们,在周末一起到外头用餐,虽然是各付各的,但是那种感觉很好。我们也很喜欢听他叙述和回忆,他在重大历史事件的亲身经历,1929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二战的北非战争现场,等等的第一手资料,从他口中道来,精彩无比。撇开肤色和语言的区别,他就像是自己家中的长者,亲人。

虽然我们都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年事已高的孤单独居老翁,肯把这么好条件的房子,以低于市面价租给我们,无非是想有个伴,互相照应。其实他也蛮可怜的,老伴走得早,他的几个子女也先他而去,只剩下一个女儿住在东岸(忘了那个州)。他没有明确的要求我们帮他什么,但是在冰箱的门上,贴了一张写满了电话号码的清单,有他女儿的、医院的、定期上门体检的护士的、律师的、救护车的、甚至殡仪馆的...这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我们一点也不介意,要不是我一直都在寻找,更低租金的住所,后来又遇到几个很合得来的同学,合租一间长住的屋子,我应该会在他那里继续住下去。

我搬走后,还偶尔回去探望他,直到有一次扑了个空,听邻居说是给上面那人接走了。

Jun 16,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四)

春季期末考过了,我住进大学的学生宿舍,因为宿舍床位供过于求,降价优惠。长达两个半月的暑假,需要农忙的回去忙了,需要挣来年度学费的打短工去了,留下来读暑假课程的,就只有像我们一样,想用最短的时间,取得学位的学生了。

很乐意住在六折租金的宿舍,可以弥补过去四个月,在住宿费用上的超支,也给自己两个半月的充裕时间,慢慢寻找心怡的住所。然而,宿舍有一套管理方式,开始时觉得它很死板,后来却也觉得有它存在的必要。那就是,宿舍全都是双人房,没有单间,而且即使入住率很低,它也不允许任何人包房,非得安排每个房间住满两个人。

很不幸的,被安排和一个老美同房,他虽然是该校学生,但是并没有拿任何暑假课程,住进宿舍也是因为租金相对便宜。他的生活糜烂,每周四就开始天天醉,醉到周日,而醉后的行为又很烦人,大吵大闹,还大吐满地。和他比起来,我那位嗜酒的前房东,比他可爱多了。

老美的性观念又很开放,时时都有女人上门找他,有时我在温书,他们竟然肆无忌惮的在我背后公然亲热,弄得我不得不回避。那些女人有时扑了个空,还让我转话,我都成了留言机了。也常常在房门上,看到那些女人留的字条,有的还烂有文采的写着“I was here, you were not, when you are back, come to my bed.”然而,最令我恼火的是,我回去时不得房门而入,因为他在房门上贴着“Do not enter, love-making in progress.”

想想两个人同住一房,可以互相牵制,这些老美已经这样放肆了,要是允许有单间,或让他们包房,不是个个都成了“齐天大圣” -- 闹翻天。

真的是给他搞得我哭笑不得,要求换房又不果,又不能退租,因为当初入住时,规定一次过交足整个暑假的租金。只有忍受啦,然后又积极的找其他的住处。

Jun 15,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三)

住在由西马姐弟分租出来的房间,大致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只住了三个月,房租偏高是主要原因。

密市的冬天严寒,最低温可以去到零下三十度,加上寒风系数,可以低致零下六七十度。这地方屋子的暖气费,一个月可以高达三四百元。

西马姐弟就是在这块儿上,太精打细算。那屋子有三个房间,一大二小,他们姐弟三人(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同住那个大房,两个小房,分别租给一个香港学生和我。他们把尺寸量好了,算出每个房间的面积,然后说屋租是550元,按房间的比例算,香港房客的房租是150,我的是175,姐弟的则是225,水电暖气费也是按这个比例摊分。

听起来像是很合理,但是接下来的三个月,我每月都付超过250元,让我觉得很心痛。但是当时确实很紧急的在找住房,也很感激他们为我提供这个方便,况且没住下来,更不可能知道那差别是100而不是25。这样贵的房租,不可能长住下去,所以一直在关注房租动态,打算期考后就搬家。

但是让我感到厌恶,和下了非搬不可的决心,是因为感觉到被欺骗了。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我无意地看到屋子的房东,给姐弟的一封通知加租的信,发现原来屋租只有375元。就是说三姐弟每个月支付50元的房租,而不是225。我更坚决想搬走,不想和这么不老实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Jun 14,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二)

我搬走那天,房东不在,不晓得是真的有事外出,还是有意回避,总之等了好久还没有他的踪影,就在他的桌上留下钥匙和字条,告诉他我会回来取回押金。毕竟那300元的押金,对一个省吃俭用的自费生,可以有很多用途的了,尤其在1美元兑换2.35新币的年代。

后来了解到,那是个错误,我应该坚持取回押金后,才把钥匙交还给他。结果我每隔一两天,就到那屋去碰运气,多数是扑了个空,即使有其他房客给我开门,地下室也找不到他。经过多次的尝试,已经能大概拿捏到,他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多数会在家。

掌握了他在家的时间,就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他,但每次都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地下室里有一股很浓的酒味,不难想象他每晚都是醉入梦乡的。开始几次还很客气,轻轻的想要摇醒他,当然是不可能的,后来就不管那么多了,使劲的摇,直到把他摇醒为止。其实当时蛮害怕,不知醒来的他醉不醉,会做出什么事。

还好他被摇醒后,没有什么惊人的攻击性动作,只是迷迷糊糊,魂不守舍的,这个时候跟他谈要回押金的事,是有点费劲儿,但这还不是最难堪的。难堪的是,他每次从被窝里爬出来,或坐在床边,或站在我面前,跟我讲话时,总是赤裸裸,一丝不挂的,看着他那肥胖又毛茸茸的身体,很难受不自在。把头转一边去,他还会跟我说,不看着说话的对象说话,是不礼貌的;要求他穿上件衣服,他还会反问:“is there a problem?”几次下来后,我也已经习惯他的这种坦然方式了。

他虽然嗜酒,迷糊,但还算是个认账的人。虽然不能一次过把300元还给我,但是认认真真的每次20, 50这样的还,三个月内还了220元,剩余的也就没有再向他追讨了。因为要来来回回的往他那儿跑,蛮费时的,况且一直要把那是挂在心上,烦人又影响学业。

Jun 13, 2008

我的美国租房经历(一)

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就到地球的另一端。抵达大学所在的密市,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住房的问题。在还没有互联网的年代,通讯不发达,我的行程又很仓促,毕竟年轻也大胆,没等到大学宿舍确定床位的通知,就飞了过去。

结果宿舍真的满额了,再三恳求负责人挪一个位子给我,对照章行事,一板一眼的美国人来说,确是件难事,但他还是很友善的指点我,教我先在YMCA住下,隔天才到学生联会大楼的布告栏去找房子。没法子啦,唯有在零下十几度的寒夜里,在雪地里拖着两件大行李,按指示到YMCA住下再说。

YMCA的日租是二十五美元,手头上的现金虽有多备,但还有很多事儿等着用钱,所以找到可以立刻入住的房子刻不容缓。接下来的几天,都忙着看布告栏的帖子,打电话,看房子,但是因为紧急,选择极少。三天后,找到一房,条件一般,150月租,包水电暖气,就赶紧付了450(两个月押金),当天傍晚就搬进去了。

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单身退伍军人,中等高度,微胖顶着一个小肚腩。收租好像是他的唯一收入,他把屋子里的所有房间都租了出去,自己却睡在地下室。在冬天里,地下室是蛮冷的,他肯这样屈就,可以看得出经济条件不怎么样。

住方面解决了,就可以安心去办入学,买课本,和处理其他事情了。可是住了一个星期,发现房间里常常会积一滩水,也不清楚水是从那里来的,跟房东投诉了,他好像也没怎么处理,就拖着,拖了两个星期,我没法忍受了,就打算再找房子搬家。

有同学告知,一位来自东马的学生要找房伴,联络上他后,去看了房子,条件比正在住的那间好一点,是一房一厅的屋子,我将住在厅里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就答应租下,月底搬进去住。于是就回去跟房东退租,房东也答应扣除房租后,搬走时把两个月的押金换给我。

就这样,安心的学习了两个星期。谁料到临搬家前几天,东马同学忽然通知说房子不租给我了,原因是他女朋友回来了。这下糟糕了,我这边退了租,而且房间很快的又被房东租出去了,我又快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找他商量,让我暂住,方便另找房子,他却避而不见。

我又像疯了似的,到处找房子,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房子更不好找了,何况是紧急的。但是很幸运的,在最后一天,找到一间由三个西马姐弟分租出来的房间,月租175,水电暖气费摊分,没办法了,总不能露宿零下十几度的街头吧?

Jun 12, 2008

为了一口气

当时会到美国去读书,是为了一口气。拿着理工学院那只能算刚刚及格的成绩,到处都碰着黑,好像走到了死巷,只知道一定要走出去,寻找另一片天空。

一般上,考到这样差的成绩,只能责怪自己,资质太差,温书不勤,但是做为那种特定年代下的牺牲品,绝对不服,不甘心。在进入理工学院就读前,中学的四年里,教育制度更动了几次。从全部中文课本中文教学,到数理化英文课本中文教学,到会考时数理化全面英文试题。进入理工学院后,更是全部全程英文教学,和英校生公开公平竞争。

那时候年纪还小,不知道这种让人无所适从的制度变动,有什么教育意义或政治意义,只能理所当然的逆来顺受,逆境求存。

那年代的家庭经济状况,能有书读已经不错了,那敢有什么怨言。虽然很努力的读,见成绩也上不去,也不敢要求有什么补习,只能一味埋头。有时心里发愁,愁到好像不停的在收紧萎缩,挺不了胸,吸不到气。又找不到人倾诉,师长太不可及,大人们不明白,同学们都在同一艘贼船上,有时就对着窗外,使尽全力的,歇斯底里的嘶喊,喊到像要五脏具裂似的。

在妈妈面前,是很独立,能自理的形象,每每被问到学业状况时,总会硬撑着说:“你儿子可以的啦,如果你儿子不行的话,全校有一半的学生都不行了。”所以每次听到我嘶喊时,她总会放下手上的家务,跑来看一看究竟。看到她望着我那种同情又很无助的眼神,我也觉得很抱歉,渐渐地就把嘶喊的场所,移到东海岸海边。

服兵役期间,尝试申请国大和南大的课程,结果当然是被拒了。但是在申请的过程中,了解了很多当时教育制度的细节状况,心理更不平,不服,不甘心。服完兵役后,拼命工作挣钱攒钱,又奔走寻找海外大学,考托福。

两年后,攒够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毅然到美国去念书了。

Jun 11, 2008

不见天日的日子

赌城—拉斯维加斯,给我的第一印象极差,但是它名气很大,当年毕业回国前,还特地逗留两天。觉得这城市,甚至那个州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掏空心思,攻击人的弱点,瞄准你的口袋,为你提供所有的方便,只是要你在不知不觉间,把钱掏出来赌。

在大型的赌场里,只要你一进场,赌场就送你25或35美元,专属于该赌场的筹码,让你觉得不玩也白不玩。你开始赌的时候,任何酒精冷饮是免费提供的,而且杯量要比普通分量大得多,就连鸡尾酒的酒精对比度也高很多。赌场里餐馆的自助餐是近乎免费的,早餐1.99美元,午餐2.99美元,晚餐5.99美元。赌场的设计更是迷宫似的,让你可以在里面吃喝拉撒,迷失其中。

老虎机和奇诺(TOTO类的游戏,每十分钟开奖)成绩荧光幕,更是无所不在,咖啡店、添油站、便利店,甚至在远离市区的高速公路休息站,也摆不脱它的影子。

赌客的比例,以黄种人居多,使人不得不联想到,美国的三个合法赌城,都是为了华人而设的。因为每一个赌城都挨着一个华人聚居城市,拉斯维加斯挨着洛杉矶,雷诺挨着三藩市,亚特兰迪市挨着纽约。

不喜欢这城市的气氛,不喜欢这种纯粹以赌为生的城市,告诉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来。没想到,过去一年里,我三返拉斯维加斯。

经过近二十年的蜕变,它已经不只是赌城了,还是世界级的表演中心、品牌购物消费城、各式各样的老少咸宜主题娱乐场地、以及大型会展活动中心。我三次回来都是为了展览会。

因为地处沙漠,气温变化大,很多活动场所都设在室内,故室内空间越建越大,空间和空间互相连接,室内设计更是美轮美奂,模拟天然环境几乎能以假乱真。这样的空间,经过多年来的演变适应,已经形成一套独特的生态环境,在里面生活,可以是应有尽有的。

就像这次我住在展馆旁的酒店里,自住进酒店,四天的展览会过去了,将回家之际,才发现我过了五天不见天日的日子。

新加坡的综合娱乐城计划,已经势在必行,但是几栋大楼的娱乐城,能不能搞得像整座城市都是娱乐城的生态环境,就得拭目以待了。

Jun 7, 2008

令人心痛的美味

自以为对东西方的饮食颇有认识,这次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餐厅里,让我对西方某些餐食的讲究,大为赞叹。

几天前,在一家专卖牛扒羊扒为主的餐馆,很意外的发现在菜单上,竟然有美国餐厅里少有的猪扒,于是就决定试一试。有一点想考验考验厨师的功力,看看在这个喜欢吃血淋淋东西的民族的土地上,能煮出什么样的全熟猪扒。

点菜时还有点挑衅的对侍者说:“let’s try the chef’s pork steak today.”没想到侍者的回问,“… and how do you like it?”把我吓了一跳,“what!?”侍者望着我的惊讶表情,面无异色,很镇定的说:“yes, do you like it raw, medium raw, medium, medium well-done, or well-done?”我答不出话,脑子里好多问号在打转,“不煮熟的猪肉怎么能吃呢?”侍者明显看出我的难处,“shall I give you a few more minutes?”我如释重负的答,“please.”

侍者走开后,我忙翻看菜单,想点其他东西,但是脑子里还是在想生猪肉的问题。一会儿后,侍者领了餐厅经理过来,经理说侍者看出我对猪肉可能有点疑问,他是来为我解释,让我多了解他餐厅里的猪肉。

他说了解我的疑惑是猪肉里的寄生虫,而一再向我保证餐厅里的猪肉是经过专家显微镜下检查过的,是没有寄生虫的。并进一步说,寄生虫的来源是猪的杂食性和在泥土里乱找东西吃而感染的,但是餐厅的猪肉是来自指定的特别农场。这农场的小猪打从出娘胎就被架高起来侍养,从没有接触过土地,并吃的是特别调配的饲料,以杜绝感染寄生虫的所有可能性。

虽然如此,我还是挣扎了很久。让我摆脱这思想上束缚的,是想到这么特别的东西,如果这次错过了,可能就永远的错过了。不管那么多了,点了一份五成熟的pork steak。端出来得猪肉色泽很好看,淡淡得粉红,一试之下,才知道原来半生熟的猪肉,可以那么柔滑,那么好味,那么多汁。

这些餐饮业者在这方面的执著,让人可以吃到这么可口的猪肉,我很敬佩。当然,这种执著,不是没有代价的,就是一份大约三百克重的猪扒,价值七十美元。令人心痛的美味。

Jun 6, 2008

匆忙的小聚

这次到美国,安排了多两天的时间,到好朋友的家里做客。谁知道一下飞机,他就把我拉到,离他家大约六小时车程的一个室内水上娱乐度假村。原来租了两间度假大屋,把他家和他叔叔家的所有家人都招齐了,浩浩荡荡的三十来人,热热闹闹的在度假村里,其乐融融的又煮又吃又玩又闹。

那度假村的屋子很大,上下两层,除了下层大厅、上层小厅、厨房外,还有三个大房和两个小房,可以让最少十五个成人舒舒服服的过夜。屋外的地方也很宽大,小丘池塘绿草地,正值候鸟北飞之际,草地上到处可见大雁在觅食或把头藏在翅膀下休息,想走进去看清楚,还被那领头的大雁驱赶。

虽然已经六月天了,当地的气温还是只有二十度左右,若把水上游乐场建在室外恐怕还嫌凉快了点。所以小孩子们都到游乐场去玩,而大人们都在屋子里,煮煮吃吃聊聊天。我和他们都很熟络,这么长时间才见一次面,可聊的东西可多啦。

他们准备的食物就更加精彩啦,餐桌上的食物,基本上就是他们到美国前的逃难经历的缩影,有云南的、缅甸的、寮国的、泰国的。我在大学念书时,放假期间都到他们家小住,吃他们煮的各式菜肴都吃了好多年,都是些餐馆里吃不到的,有家的感觉的,千金难求的。

随着他们家庭成员的增加,不难预见以后的餐桌上,会有东欧和西安的菜色。

两天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凌晨三点摸黑就赶去机场,飞往拉斯维加斯,没有和他们一一道别,不过我知道他们也不会介意,因为他们知道我一定会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