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 27, 2009

做人第一;学问第三 [转贴]

日前听了一位导师的讲演,字字珠玑,使人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临结束前,导师写下几行字:“做人第一;健康第二;学问第三。”在他看来,做人是本,学问是末。我们不能舍本逐末,或是本末倒置。

学问一词,原本十分抽象,很难下一个明确的注脚。广义来说,对某种事物有深刻的认识,就是学问。当我们说某人很有学问,一般是指他“懂得许多事物”(广博),或者是说他“对某种事物素有研究”(精深)。照这样看,学问并非读书人或知识份子的专利品。一般的贩夫走卒,百工技艺之徒,只要有某方面的专长,便顺理成章成个有学问的人。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出自《红楼梦》的这句话,人人耳熟能详。由此可见,学问亦可从人情世故中获取;懂得做人,就是有学问。做学问不难,做人才难。会做学问的不一定会做人,懂得做人的就一定有学问。因此,将学问排在做人后面,是没有错的。

既然学问处处可得,人人可得,知识份子不可视学问为“奇货可居”,以为自己身份特殊,高人一等。一个人有了学问,还必须修身养性,这样才能相得益彰,成为文质彬彬的君子。古人进德修行,今之学子敦品力学,可见“做人”是读书人的日常功课,不可一日无之。或者懂得做人之后,再辅之以学问,锦上添花,实是人间美誉。

学海无垠,任凭你是旷世奇才,穷一生之力,也不过取其一瓢而已。《荀子.劝学》一章说:“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谷,不知地之厚也。”你越是往学问深处钻研,你越觉得自己的无知,如今有一些读书人,多读了一点古人的经文,自觉得着了古人的精髓,就踌躇满志,自命不凡起来。民初的大学问家梁启超,在他的《志未酬》一诗中写道:“登高山负有高山,出瀛海负有瀛海。任龙腾虎跃以度引百年兮,所成就其能几许?”多伟大的抱负!多开阔的胸襟!“为往圣继绝学”原是古人视为千秋大业,一代学者梁启超的成就就何止于此?他是中国新思维新文化的启蒙大师,古为今用,开创了新的局面。他的言行,是我们读书人的榜样。

文人就像书法家。后者的功力虽出自苦练,但要达登峰造极之境,全得看他个人的道德修养如何,没有志行不高洁而能成为大书法家的。文人写作何尝不一样?言行浮夸、气度狭小的人,是不能登堂入室的。反过来说,一个人若能胸怀坦荡,有容人之量,不论读书写作,当能随心所欲,水到渠成。

有时读了一些评论文章,愈加觉得做人比做学问重要得多。细读之下,这些作者的文章掷地有声,文采不可谓不丰富;引经据典,立论不可谓不精辟。美中不足的是,言词之间充满了“君临天下”的霸气。他们有意无意之间,贬低别人,抬高自己。他人的意见,总觉得肤浅;自己的意见,才是真理。有的评论文字更是针针见血,拳拳到肉,抓住别人的“把柄”加以无情的鞭鞑!其实,写评论除了内容须注重理性和客观性外,语气态度也应该表现得谦和、诚恳。若能抱定切磋学问的宗旨,作出善意而有中肯的批评,有理智的人都能接受。不管有理没理,一味骑在别人头上压着来打,如何令人折服?

我们的社会一向崇敬学者,专家,理由很简单:他们除了有真才实学之外,还态度恭敬谦卑,表现出大智若愚的样子。但也有不少人虚有其表,打着学者专家的幌子到处招摇,大言不惭,自我陶醉。苏格拉底说:“我别无长人之处,我唯一能胜人之处,在于知道自己的愚笨罢了。”一个人如果只看见自己的“聪明”,结果就会成为一个真正“愚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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