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 28, 2010

该咋活

最近接到两位商界对手的死讯,却有很两极的反应。

一位是西方的同行对手,为人真诚风趣友善,第一次在展会上认识时难免会“晒冷”探底,但是了解了咱家产品的优势后,马上直截了当的表示有意思要收购我们公司。他也算是他们公司的主导人物,我们在展会或研讨会上都目睹他凡事亲力亲为,没有一点架子。他这样的献议让我们有点措手不及,虽然谈判最终没有结果,后来在各种场合见面时还是像老朋友一样友善,也秉着公平竞争的自由市场原则,彼此尊重各自的存在,还很专业的分享他们开发新产品市场的心得。

上个月在研讨会上不见他的踪影,才从他同事口中得知,不久前在他家后院的一场罕见意外,被倒下的树木压死了。他的死讯来得突然,招架不住之余非常惋惜我们未来的奋战之路将少了一位他这一号的对手朋友。

另一位是东方的,也是同行对手,为人就心胸狭窄许多,已经是业内的元老级人物,却容不下业内的新进小公司。仗着权高势重,用其影响力,使出暗招,阴招,狠招打压同行。咱家的新进产品,也深受其害。虽然只见过他两回,却对他那高不可攀,不可侵犯的架势印象深刻,似乎他身边的一切皆下品,“官”得很。

前一阵子听说他癌疾缠身,心中毫无丁点的惋惜之情;几周前听闻他辞世后,更是顿时觉得天空亮了起来,苍天终于开眼了。

他俩都是刚过不惑之年,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之人。对自己这很自然的两极反应,作了点分析思考:这做人嘛,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在世时能囊刮的再多,都带不走,但是那些带不走的,希望都是别人对你的不舍思念。

narrowest, most crooked, dangerous road

Jun 20, 2010

端午后记

已经好几年没在家过端午了,几乎忘了粽子是啥味儿了。

记得小时候,端午节是除了春节外家里最忙碌的节日。母亲从端午前的几个星期,就开始筹备绑粽子的事,从买粽叶粽绳,又浸又洗好几回,买糯米,挑出糯米里参杂的白米,浸糯米,炒糯米,买料,拨板栗,切猪肉,浸香菇,卤猪肉,炒馅料等等。

端午前的一个星期就开始绑粽子,一烧就是两大锅,一弄下来就是一两天,一绑就是几十斤,福建的咸肉粽,娘惹粽,碱水粽子都有。绑好粽子后又是都给亲戚好友邻居送一些,自家只留一些在端午节当天吃,还有供神。

粽子这东西,家家都会绑,家家都有他们自家的独特味道,各自巧妙不同。我们给他们送粽子,他们也会回赠他们家的粽子,就这样我们就可以吃到百家粽,有传统用猪油网包住馅料的咸鸭蛋福建粽子,有广东的豆粽子,有潮州的辣虾米粽子,有咸花生粽子,鲜蚝蛤蜊粽子,有的还有莲子冬瓜条,总之是口口感鲜,粽粽精彩。

现在会绑粽子,或肯大费周章绑粽子的家庭已经不多了,母亲也因年事已高,亲友间互赠粽子的习惯也没有了,在加上饮食上的健康考量,也好几年都不绑粽子了。

这次从北欧回来,端午节虽已过去,还是给我留了两个他家送来的娘惹粽子,虽然没有母亲粽子的味道,对吃了几个星期的烟熏鱼和烟熏肉的我来说,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我现在很认真的在考虑,自己也学学绑一绑自家种子。

Jun 16, 2010

寻找小美人鱼

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在哥本哈根有一尊她的铜像,是一直想去看看的。这次难得到哥本哈根出差,却无缘会她一面,因为之前听说她已经被搬移到上海世博的丹麦馆里。

无奈,打从她诞生来的第一次远游,就给我遇上了。然而既然来到了她的出生地,还是前往看一看她的生活环境。

在怡人的码头公园里,按照指示牌转了转,始终没找着,就问了问迎面而来的路人,“do you know where is the Little Mermaid?”

见他调皮的笑了笑,说,“in Shanghai。”

我愣了一下,知道我的问法有误,更正了再问说,“I meant, do you know where the Little Mermaid used to be or suppose to be?”

那人才大笑了一声,然后往他身后的方向指了一指。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在不远的岸边浅水处,立了个大型的平板电视。“That big TV?”我问道。

他也不想多加解释,还是那副调皮的笑容,“you’ll find out.”

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在小美人鱼的原址上立了个平板电视,并通过互联网现场直播她在上海丹麦馆的影像。

虽然没能一睹小美人鱼的风采,能看到这一个由北京行为艺术家艾未未的构思和杰作,也算是不枉此行。虽然那互联网在我观赏它的那十几分钟里,断线了好几次。

不过小美人鱼的原址环境却不怎么优美,水质混浊,背景都是发电厂的烟囱,风力发电柱子,还有工厂。不知道小美人鱼会不会喜欢上上海而不回丹麦去。

小美人鱼,下次再见了,在上海,或是哥本哈根…

Jun 12, 2010

啤酒外话

与荷兰伙伴饭后闲聊时,问起他为什么啤酒从不离口,因为好像从来没有见他喝过水,没想到他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借口。

说他出生长大的村庄里,水是不能喝的,一喝就会生病,严重的甚至会死亡。因此他们村庄里,以前家家都会酿啤酒,他也是打从懂事以来就一直喝啤酒,还说他的孩子也是打从断奶后就开始喝啤酒的。当然,他们自家酿的啤酒是酒精含量很低,但是可以安全饮用的,基本上是啤酒当水喝。

还说不只他们村庄是这样,基本上每个莱茵河两岸,包括中上游的德国城市村庄都这样。很明显的,这是水源污染造成的。

对他这不可思议的借口,上网去搜寻了一些资料,发现很多的啤酒品牌,都是创建于工业革命的最鼎盛时期。因此有理由相信,工业革命污染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水源,却也因为工业革命的关系,啤酒的酿制生产走向大规模化,量产化,给他们提供了干净饮用水的代替品。

同时也发现英国饮用红茶的文化和茶叶的贸易量,也在工业革命的高峰期后形成;和法国的红酒文化有异曲同工之处。虽然现在的净化水技术已经很发达先进,他们也不打算给这两百年来滋养出来的啤酒、红酒文化做出任何的变动。况且要变动的话,不只是文化层面的,还有更大围绕着整个啤酒红酒生产衍生出来的经济生态。

所以荷兰伙伴俏皮的说:“这是恩赐啊,没有比这个更好地借口让我们从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喝啤酒。”

玩笑归玩笑,我觉得对小孩来说,是很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