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 30, 2009

昆山工厂施工体验

整整八天,困在昆山的一个偏远工厂里,从抵步的那一天开始,直至今天离开,一步都不曾踏出厂区。

由于是第一宗整套系统的安装工程,为了有更好的切身经验,就亲自和六个设计和工程人员到场施工。

工厂位于昆山外郊一片腹地很广的工业区,主厂房的长就已经四百多米,而最宽的地方也有两百米。厂区的外围绕一圈恐怕也有一公里半。隔壁的厂房,相隔也有一两公里的,中间则是一大片的农耕地。所以完全不像深圳,香港或新加坡的工厂区那样,厂房一间挨着一间,工业大楼是一栋挨着一栋,吵杂且乌烟瘴气的。

安排住在厂里的宿舍,宿舍就在主厂的旁边,两栋舍楼之间有一个篮球场,一个羽球场,还有两张乒乓球桌,让员工工余时间可以活动筋骨。然而甚少见到有人加以利用,而我们在那八天里也不曾用过。食堂就在球场和舍楼的地下层,所以我们那八天里的活动,虽然只在这三个点来来回回活动,但由于厂区实在太大了,每天都得步行几公里的路。

施工队伍里,有一个总工,四个北京工程师,两个台湾工程师,还有我,都不是施工专业的。工程师的背景也各异,有产品设计的,有硬件系统的,有软件系统的,有应用工程的,还有客户服务的。这样凑在一起的“八路军”好像是乌合之众,但在面对施工过程中出现的突发性问题,都能各自施展其所长和工程师解决问题的能力,亲力亲为的逐个将问题摆平。这点是我打从心里佩服他们的地方。

尤其难得的是,施工队员对施工后的环境整洁要求很高,总会自动自发地把施工后的垃圾顺手处理掉。这点连监督我们施工的厂长助理都禁不住惊叹说:“你们是我见过素质最高的施工队伍。”

这样的恭维无疑是一种赞赏,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听了是阵阵的无奈心酸。基于人手的短缺和人员的经验缺乏,我们才需要动员这些“高素质”的工程师来施工,这是逼于无奈,非我们的原意。心想那一天我们也能有一支专业的施工队伍,那么对这样的赞许,我就会很欣慰了。

Sep 15, 2009

温莎 · 伊顿 · 小镇风情

德国杜伊斯堡的会议结束后,马上就到伦敦去。由于培训和视察标案的地点是在伦敦的希斯罗机场,就安排在就近的伊顿镇住下。

车子将进入小镇时,从远处就可以看到在山坡上的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堡,好奇的问了问大卫那是什么城堡。

他说:“那就是温莎。”

我听了后的第一个反应就说:“唉,我们是要到伊顿,不是要到温莎,你怎么把我们拉到温莎?”

“这里就是伊顿。”

“可你刚刚不就说是温莎吗?”

他显然听出了我的疑惑,用很平和的语气,慢慢的说:“是这样的,城堡的城墙以内的地方,是温莎城堡;城墙以外的地方,是伊顿镇。”英国人就是英国人,简练不含糊的语言能力,短短的一句话就表达得清清楚楚地。

我一直以为温莎是一个城或镇,原来温莎是温莎城堡的简称,是建在伊顿镇内的宫殿;或者以主导地位的角度来说,伊顿是建在温莎城堡周围的外城区。

住了几天后,也了解到在名字上如此清楚地划分,是有它一定的阶级意义的:就是要分清楚皇室的地方就是皇室的地方,平民的地方就是平民的地方,不能混为一谈。

由于事务繁忙,城堡里没有时间进去看看,却很喜欢城堡外的外城区。低矮楼房,纯朴商店,狭窄的路,石铺的道,铜柱街灯,花草树木,天鹅大雁,小桥流水,古老的火车站,那么和谐,那么宁静。

初次到这样的英国小镇,对它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就跟念书时英文课本里照片一模一样。

Sep 13, 2009

海般的空间

从车马喧闹的大马路边,拐进一个铁篱笆小门口,马上被包围在绿意里,在小卵石铺成的人行道上才走了十几二十米,那车马的噪音,已经被隔得很远很远了。

忽然间感觉气温急降了几度,甚至有点冷,然而却没有眷恋那汽车废气给于的假象温暖。竖起外套的领口,双手很自然地躲进裤袋里,望着眼前的舒服绿,就只想往它的深处去。

说实在的,它只是一个公园,除了名气远远大过它的面积外,它很普通,不见那些过分修剪的灌木丛,更多的是以自然形态存在,任由候鸟在里面觅食的杂草丛。和新加坡的植物园比起来,它没有如茵的绿草地,没有枝叶茂密的高大乔木,没有那么多飞舞的彩蝶蜂鸟,没有那么娇作的匠气;有的是浓浓季节的气息。

它不比纽约的中央公园大,但是和相挨着的肯宁顿公园结合起来,也有新加坡植物园的五倍大。它的精彩,在于包容度大,有庄严的名人纪念碑,有恬静的小憩亭,还有可以让人自由自在的进行各式各样的活动的场所,日光浴、骑马、滑轮、划船、放纸鹞、球赛、野餐、办婚礼、开演唱会、在“冷冷清清”的演说者角落公开演讲等等。

每一个城市都应该有一个这样的空间,它就是城市的肺;就像每一个人心里都应该有一亩田。

已穿上冬装了,公园里的树叶却还绿绿的挂在枝上,当地人都说是因为少了雨水的关系。两天后下了一整天绵绵的秋雨,隔天特意绕道漫步公园,对大自然的神奇赞叹不已。才一天的时间,大半的树叶已经被秋雨催黄,更多的是在秋风的扶送中,铺成黄金大道。虽是美景,却带有悠悠的送别伤感,为了我们明日的归去。

海德公园,海般的空间。

Sep 11, 2009

杜伊斯堡 · 黑色教堂

杜伊斯堡,是德国一个过气的工业都市,现在虽然还是全球最大的一个内陆港,但是已经不像全盛时期那样,炼钢厂已经全部停产了,煤矿也只剩下一个还在开采中。不难理解在二战期间,它就是盟军狂轰滥炸得城市之一。

德国人和日本人一样,总是想留下一些历史的印记,有意或无意的让访客误以为他们也是二战的受害者。

在市中心的河畔上,矗立着一栋深色黑褐相间的奇怪城堡。觉得它奇怪,因为如果是城堡的话不可能那么瘦高,若是教堂的话,又没有典型的天主教堂的尖顶,要是什么行政大楼,也不太可能涂成那黑乎乎的外观。

过大街穿窄巷到它跟前,才从它的五彩玻璃窗判断是一间天主教堂。它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天主教堂,不以白色作为教堂的基本色,而是用黑色。教堂是石头堆建的,大部分的石头都涂成黑色的,那些相间的深褐色石头,还是因为最外层斑驳脱落所显示出来的原色。

和同行的伙伴一边审视着外墙上的石头,一边琢磨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把教堂涂成黑色呢?而且涂过不只一两层,那色料都已经渗入石头有几毫米深了。结果达成一个共识,就是为了避免成为盟军轰炸时的明显目标,所以涂成黑色。

教堂现在已经变成纪念馆了,当然是二战的纪念馆,就进去想求证我们心中的疑团。很可惜的,馆里面的说明都是德文写的,对我们来说是火星文。管理员是一位年纪很大的祖母级人物,虽然能说很有限数量并带很浓德语口音的英语,沟通上有点费劲,我们还是从她口中知道了我们想知道的。

原来,教堂的尖顶,是在盟军轰炸时被烧掉的,就一直没有重建过。

原来,教堂用的石头建材是浅褐色的,现在的黑色和深褐色,是工业的煤污染。

很惊叹,工业污染原来可以严重到这般程度。就是他们经历过这么严重的污染,所以现在的环保意识那么强,那么坚持。反倒是那些不知严重污染为何物的发展中国家,正在往那个方向赶。

Sep 10, 2009

德国印象

不曾接触过很多德国人,不甚了解德国人,想从杜伊斯堡和艾森的风情里去感觉一些德意志文化,也确实不容易。很多让人搞不明白的事儿…

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能发动欧陆第二次大战的民族,吃来吃去,就只有香肠,面包,咸猪脚?几杯啤酒和一堆香肠就是一顿晚餐。我吃了两餐,就已经受不了,喊停了。

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能制造出全球顶尖豪华大房车的国家,却不见豪华大房车在他们的路上跑?好象设计和制造出那种车,只是为了全销售到亚洲,大赚亚洲人的钱。

不明白为什么城市里绝大部分的酒店,很贵而且都不备空调的?这不可能是为了环保,若他们真的环保的话就不会肆意砸破碗碟来庆婚。

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在餐馆,超市,或小卖店里(好象不见有便利店),无色无味的饮用水比啤酒贵?

不明白为什么酒吧比餐馆多?

不明白为什么餐馆傍晚六点多就打烊,酒吧却几乎通宵达旦?喝酒比吃饭重要?

不明白为什么交通灯亮着红人,却不见一辆车的交通路口,我过马路也招来当地人的瞪眼?

不明白为什么计程车司机那么笨,不像英美的司机一样,把该找回来的钱蓄意扣起来当小费,而如数找还给你,即使是一角钱也是如此?

不明白的 …

Sep 9, 2009

另类庆婚

难得阳光普照着已经入秋的寂静城市,照得人们都往户外跑,就连主席也要不停的嘱咐与会者,说阳光固然诱人,但学术会议更重要,要大家都集中精神别分心。

会后,我们也入乡随俗的在户外用餐。这德国的单调食物,还没有洒在脸上的金黄色光芒温暖。餐后继续踏着阳光和着凉风的温度,漫步回酒店。

走着走着,被远处一阵阵像是玻璃破裂的清脆声音吸引住,随着声源,寻觅到一道小路上。渐渐走进,才看见到一群人在街边,正很高兴的在砸一些瓷器用品。砸完后马上就有两人拿起大扫帚,把瓷碎片扫到街边,不给路过的车辆造成任何不便。

这群人也不像是青少年人在胡闹,他们都是成年人,甚至有些壮老年人。他们把好好的瓷碗磁碟,杯子花瓶,还有人把好好的马桶也搬出来砸,这到底是为什么?每有一件瓷器被砸在地上,就会有这群人的喝彩声,和清脆的破裂声一起响起来。有车辆路过时,也会用车上的喇叭,两短一长的同声喝彩。

这群人也显然是附近楼房里的居民,瓷器都砸完后,一些意犹未尽的跑回家去,不一会儿,又捧了一大叠碗碟出来,继续的砸。见他们砸得那么开心,我们的心情也跟随着开心起来,所以专家们认为砸东西能帮人们舒缓压力的说法,一点也不假。

可还是很纳闷这群不可能是在集体舒缓压力,到底是在干啥?

我们走过去问个明白,才知道原来那两个在忙着扫地的男女,刚刚结婚。两人和他们同住在一栋公寓,还是同居了很多年后才结的婚,所以他们就用这种据说是德国很传统的方式,为他们庆贺。

哦,… 挺特别的。

然而,要换成是在东方社会里,这种庆贺方式肯定不行,多不吉利啊。再说了,德国宣称是世界上最环保的国家,这样把不可循环的瓷器砸破的行为,好像也不怎么环保。

Sep 3, 2009

被卖出了

个把月前就已经定下来,本来只是去德国参加研讨会的行程,临行前两周因为要抓紧和伦敦客户会面的机会,还有北京,上海,香港的事儿,都赶在一块儿了。

因为牵涉多个地方,而且都是不同性质的活动,时间上和行程上的协调,已经很考功夫了。偏偏又碰上新加坡的学校假期,各大航空公司的促销期,以及就将来临的开斋节长周末和中国的十一黄金周,机票非常紧张,很多已经售馨,能够选择的不多,票价也奇高。

尽管如此,折腾了好一阵子,上周六总算把各程的机票都定了下来,也缴清了款项。

谁料到,周一马上又有变化,香港的会议取消了。都快给逼急了,为了配合他们的时间,我可是当了现代大禹,过家门而不入,从德国飞回来,在樟宜机场直接专机到香港的。

于是马上就上网去改机票的日期,却显示我的机票已经“被部分使用了(partially used)”,要我与票务人员联系。

听了二十几分钟不停重复的恼人电话录音,有人接听后又让我听了十几分钟的刺耳音乐,才告诉我说我的机票已经被卖出了(has been re-issued)。

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反应,回过神来后回问:“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付了款了吗?也有电子票据了,怎么可以把我的票给卖出去?”

听得出是个年轻小伙子,回话时显得有点紧张,和当初接电话的声音不一样,有点斗:“I am running a check on it, I shall call you back later.”

个把小时后他回电话,说确定我的机票已经被卖出了,我一问原因他三不知,声音显得更斗。也没有意思再为难他,反正是要更改机票日期的,就让他帮我办了。

挂电话前,我问他:“这次是因为我要更改日期,才发现我的机票被卖出去,要是我不需要改日期,到时我不是上不了飞机吗?”他又是支支吾吾的,“好,算了,你还是帮我把其他八段航程的机票确定没有被卖出去行了。”

然而,作为最好的航空公司,出了这样的错,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一句抱歉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