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 30, 2009

他们回家过年,不容易

几天前,从杜拜飞回来的班机上,载满了几乎全是赶着回家过年的游子。

由于经常搭飞机,不喜欢太早登机等候,所以每次都等到最后一刻才步进机舱。当我沿着廊道寻找我的座位时,觉得机舱内的气氛有点怪异,定了定神环视一下,才发现机舱内那些已经入座乘客的视线,都好像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我有点内疚的问了问身边的空服人员,我是不是耽误了飞机准点起飞?他说没有,时间还早着呐,我这才安心。

当我再一次扫视他们的眼神时,可以很明显的从他们期盼的神情中,感受得到归乡的心切。可能因为我是少数几个最后登机的乘客之一,不急不躁的,所以他们的眼神里也有那么一点愤怒。

证实了我没有误点后,回敬他们一个理直气壮的眼神时,才发现一幅很有趣的画面。因为在我的视线范围里看到的乘客,都好像是有着中国人脸孔的马来人和印度人。从他们棕铜色皮肤夹带着较浅色的鱼尾纹可以看得出,他们都是在杜拜的烈日下干粗活的中国劳工。看着他们那用皱纹写满了生活经历的脸孔,离乡背井的,减轻了中国国内的就业情况,又为中国赚取外汇的功劳,我对他们起敬。

自己也是游子一名,对他们的心情应该是很理解才对。

飞机飞行了两个小时后,广播中传来需要一名懂得中英两种语言的乘客,帮忙空服人员翻译。我也不以为意,就没有去回应。第二次广播时,空服人员的语气显得很急迫,我就上前去问个究竟,才知道有位乘客晕眩和呼吸困难,空服人员在施与医疗救援前,需要乘客的一些基本病历资料,和一些程序上指定的资料,却因为语言不通而无法施救。

我就接下这个传译的任务,从他那很浓的云贵川一带的口音里,套取他的病历资料,帮助空服人员施救。折腾了近三个小时后,他的状况才见稍有好转。他也是在杜拜工作的劳工,对一个已经是六十岁的人,到杜拜工作或回家,都不容易啊。

飞机抵达后,他躺在担架上被抬出机舱前,还拉着我的手千谢万谢的。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养好身体,春节快乐。”目送他离去。

Jan 29, 2009

拜年的气氛

拜年,是过春节的传统,长辈领着小辈,全家出动到亲朋戚友家聚首,互道吉祥词祝贺语,主人家也用甜点小吃款待,更发吉利的红包给小辈避邪压岁。这样的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民间的和谐景象,真的让人有春临大地,福到人间的感觉。

难怪咱们的马来同胞,也采纳了我们拜年的美好传统,在开斋节期间,互访亲友,还给小朋友们发“青包”。

可是发现,拜年的气氛,在我们这个科技发达、高度城市化、消费经济主导的社会里,是一年不如一年。

记得以前过年期间,家里总准备了好几天的食物,而且食物总是在炉上热着,上门拜年的人,总免不了多多少少吃点,才到下一家去拜年。所以纵使以前的食肆餐厅,都是除夕前就收工,而且要到初三,有的甚至要到年后的第一个吉日才开工,那些拜年的人儿,肚子都永远俄不着。

现在,很多食肆餐厅,营运艰难,为了养活那些房地产商,过年期间都不休息。这下子,找吃的方便了,很多人家里就少煮或干脆不煮了,没有了自家饭菜的招待或多或少削落了拜年的气氛。

除此之外,电话的普及和手机功能的先进,也使很多人用打电话或发短信的方式代替亲自上门拜年。这些方便虽然对在遥远地方的亲友是一种联系,对拜年的习俗,却是一种渐渐的无形杀手。

人是动物,不是机器,是需要互动的,需要看到、听到、嗅到、触摸到来感觉对方,这些都是任何现代科技产品所不能替代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是如此。

Jan 23, 2009

被男人亲吻了我的面颊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民族,就有他们各异的风俗习惯和礼节,但是很多都只是听过读过,不曾亲身体会过。

这次在杜拜展会上,到会参观的人大都来自中东周边地区,东边的有伊朗印度巴基斯坦,西边的有以色列埃及和北非的,还有好些是东欧地区的。

虽然大家都广泛的接受西方的握手问候方式,但是细节上还是有点差距的。有些地方的人握手是四指微弯,然后用拇指轻轻挟住对方的手背,蜻蜓点水般的,握了即放。中东地区的人握手是大啦啦的,像在传授内功,掌心对掌心,四指和拇指都扣得紧紧地,怕对方跑掉。

有几个印度客人就有点奇特,我们谈得相当投机,他们也对我们的新产品很满意,有意图继续探讨后续的合作,握手道别后,他的手就是不肯松开,我就一直被他牵着,在展览馆里边走边聊,一直走到把他送回他的展位上,他才依依不舍的重新来个大啦啦的握手道别。

还有一个土耳其的客人,开始时是只用握手的方式见面,可能是很满意我们的介绍,道别时也是互相握手,可是接着他把我们互相握住的手往他的肚皮上靠,然后用左手搭在我的右肩背,稍微用力拉进我们身体的距离,直到我们是身体靠着身体,接着他把右面颊贴着我的右面颊,再用嘴角亲了亲我的面颊。对这个礼节,我有点认识,但是现在忽然在我身上发生时,有点慌乱失措。他显然也从我那不是很明显的肢体反应感觉得到不安,但是还是很有耐性的稍微让身体距离分开了一下,然后再来一次。这次我懂得怎么去处理了,我也在他的右面颊回应了一个亲吻,然后换了个边,在他的左面颊上也来个亲吻。

还好有这个土耳其人的引导,接下来接待了好几个中东客人,也是用这样的方式表示友好和信任。几次下来后,已经能自然应对了,不管对方留的是刺啦啦的短胡子,还是毛茸茸的大胡子。

不知道下次会不会遇到要互相摩擦鼻子,或要互相触摸胸部的问候礼节。

杜拜,迪拜

杜拜(或迪拜)是中东地区名字最响亮的城市,是阿拉伯联合大公国里七个分子邦的第二大邦。杜拜也产石油,只是蕴藏量不比最大邦阿布达比丰富,故当地政府未雨绸缪、深谋远虑,积极发展经济。近年,杜拜邦的非石油类产值,已经超越石油类产值。

在杜拜参展的一个多星期里,发现整座城市好像是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有建筑工程在进行当中,特别是沿着新建的主干快速公路的两则。而且都号称若不是最大的,就是最高的,或是最独特的最豪华的,不然就是造价最贵的,听起来似曾相识,像是不久前的我们一样,什么都想争第一。

Jan 10, 2009

这一夜,我们都年轻了

聚会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完全不需要餐厅的侍应生带位,自然的默契及一种莫名奇妙的超然感觉,就会把刚到场的人带向那一群似曾相识,却又在他们的生命中消失了三十几年的朋友队伍里。这样的感觉太奇妙了。

每个人一到场的第一个游戏,就是猜“你是谁?”或让他人猜“我是谁?”了。这个虽然没有奖品的游戏,大家还是玩得很投入的。

有的相看两不识,明明知道是同学,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是那一号人物,眉头锁,笑容苦,就只差没有额上冒冷汗崩溃。

有的作弊,到场之前,先把毕业特刊上的人头像都认了一遍,到场后就一一对号入座,更明显的是把毕业特刊打印了带到现场,像在抓悬赏The Most Wanted那样一一对照。那场景,任由那位大导也拍不出当时的幽默趣味。

饭足酒饱后,还在不停的旧事新聊,新事闲聊,竟然还有人记得当时自创的“班歌”,从头到尾的哼了个遍。

当晚最让人赞叹的,是班长显出他“收藏了三十年的秘密”,结果拿出了一份油印在黄到不能再黄的草纸上的点名册,大家伙哗然,这个班长还真是当得很让人佩服。他还掏出了他收藏的全班同学的人头照,那些都是当时每个同学都要交出一张,为了出版毕业特刊的,毕业特刊出版后,照片退了回来,他竟然还收藏到今天。在新加坡这个住房空间不算大,人们频频搬家upgrade和downgrade的地方,他竟然把这些东西收藏了三十多年,太不可思议了。

聚会的餐厅不算大,其他桌子都坐满的用餐的饕客,可是对我们大伙而言,完全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我们像是不顾及其他人的青少年,只顾自己笑闹喧哗,一直到接近深夜才散去。

这一夜,我们都忽然间年轻了。

老同学,来聚会吧

今天晚上中学同学聚会,去年是自毕业后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聚首,当时因筹备匆忙,出席的人不多,所以今年再办一次。聚会的气氛和场景,一定和limkianseng网友在他《老同学,老地方》里描述的极其相似。

然而,在组织聚会的过程中,协助联络及尝试说服某些同学出席聚会时,一些同学的反应,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我们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一个多么好,多么难得的聚会,有好些还是三十多年来没有碰过面的同学,可以聚在一起,重拾旧时梦,互道别时情。

这一些同学,不只不想去,甚至是很抗拒的用了很多借口推辞。尽力去说服也徒劳,有些被逼急了,还撂下了让我很难过的话:“老同学有什么好见的,我从来就不去这种无聊的聚会。”

我纳闷,又没有什么大怨大仇,毕竟有缘同窗四年,后来都各自为生活奔波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不想见一见面,看看岁月对那些同学比较偏心,看看大家过得好不好?

总结了他们的种种推辞,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怕输!”更精确的说,是自卑,怕和同学互相比较,怕自己日子过得不如人,怕丢脸。

虽然在这个全球经济困难的年头,有些同学的工作和生活是受到了波及,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因此没有了自信心去面对老同学,回避老朋友,就很难理解了。况且,中学时期可能是人的一生里,自懂事以来,最没有利害关系的纯真年代。在那个年代建立起来的友情,是不带任何其他色彩的真情谊,这么些年后还能联系上的,更加应该珍惜。

同时也很感慨,这个凡事以金钱和名利去衡量成败的功利社会,已经把这一些同学磨练成这样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报喜不报忧的社会人。

不管怎么样,希望这一些同学能在今晚的聚会上出现。

Jan 7, 2009

语言生命力

饭后唠嗑,也不晓得说了啥,招来同事这么说:“嗨,行呀你,连这词儿你也会。”还在纳闷之际,听旁边俩同事交头接耳的说,那是老北京人说的词儿,现在的北京人都不用啦。这才明白,原来是在笑话我老土。

坐在身边的搭着我的肩膀插话了:“他呀,早就是大半个中国人,小半个新加坡人。哥儿们,爽快点,就别回去,留在这儿算了。”

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苦笑着,无言以对。我还能说什么呢?自己老婆也常说我是半个中国人,半个香港台湾人,一点儿新加坡的乡音也没有。其实不太爱听这样的话,因为一直很努力的在做一个新加坡人,一直都在展现新加坡精神,尤其是在语言方面。

普遍上,我们的Singlish就是在沟通华巫印,却又不需要通晓华英巫印各大语系,参杂、配搭、融合,华、英、巫、印、以及各种方言,所生成的一种生活语言。在语言章法上,它可能是个怪胎,却能在欠完善的早期新加坡社会里,起着有效沟通各大民族基本作用。

只是到了我这,为了便捷和更有效的沟通,它不仅仅局限于原来的组成语言,还融入了中国的南腔北调。尽可能作的就只有看清楚情况和沟通对象,尽量精确酌量使用,才不至于落得讲出来的是个四不像。

不过,有时也很难拿捏,就好像现今,广东的“埋单”和“写字楼”已经取代北方的“结帐”和“办公楼”,成为北京的日用语了。所以,语言这东西,是那么有活力,那么博大精深,是让人穷一生也学不完的文化资产。

这不,同事都管我叫“大大”,最近我才知道大大原来不是五大三粗的代名词。

Jan 5, 2009

季。节。记忆

在四季分明的西方国家生活时,发现一种很独特的现象,那就是大家都喜欢用季节作为记忆的坐标。

聊天时,每每都可以听到,“去年夏天”我怎么怎么的;“前年秋天”那样那样的。这话一听,马上可以想到当时的季节背景,然后就很容易会想到当时的情景。虽然我呆过的地方,冬天长达五个月,只用“冬天”来定时间坐标,有点含糊,也还是入乡随俗的“去年冬天”或“大前年春天”的叙述事儿。

对这种现象,觉得蛮有趣,蛮有画意的,还很欣然大自然在日常生活里留下了这样的色彩。回到新加坡后要这样叙述事情可就很费劲了,这种季趣,在四季不分明的地方,尤其是没有季节变化的热带小岛,是不可能感受到的。

可是又不想把日子过得那么干巴巴的只剩下某年某月某日,像个被阉了的史学家。

既然不能让大自然在日常生活里留下印迹,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记忆坐标了吗?我们的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文化,还少吗?大大小小的节日,二十四气节等等的,远远比春夏秋冬精彩得多了。

其实这种现在看来很玄乎的记事方式,长久以来都在使用,尤其是画家书法家落款的时候,用得特别优美得体。如果我们以后也能用“去年端午后”,“前年立夏”等作为我们的记忆坐标,会不会优雅社会在望了呢?哈哈。

有感于戊子年小寒。

Jan 1, 2009

小心门户

老婆的厂房一带,近日来接二连三的发生破门盗窃事件,搞到人心惶惶,都在寻找厂房的防盗疏漏处,并加强防盗措施。

虽说是防盗,其实我们都心理有数,顶多只是增加难度,拖延盗贼的犯罪时间,或让他们不至于那么轻而易举的得逞。因为除非是大机构大公司,才有必要和有财力安装较完善的防盗网络系统外,一般的小工厂所能安装的,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这次的几个失窃事件,很明显都是小毛贼所为,损失的现金都只是区区的几十块钱,而那些修理门窗和车窗的费用,却远远是现金损失的十倍有多。

我们很纳闷为什么那么一点钱也值得那些毛贼那么大费周章去盗取,分析结果是,就是因为小公司才有现金可偷。道理很简单,就是说有钱人的身上有的都是信用卡转账卡会员卡,就是没有现金让你抢,只有没有钱人的身上才有现金。

故在此敬告大家,佳节期间,小心门户,加强防盗,尤其是身上和家里有现金的人士,尤其是现在经济状况不怎么好的日子。